动静巨大,让不顾阻拦闯入直哉院子的禅院族人面露诧异。
障子门被拉开,房里的少年手垂在身侧,掌心却不知何时被利器划伤,裂开了一条口子,正滴答滴答往下淌血。
殷红的血,绯色的唇,肤色却很白。他扭过头,面无表情看过来,睫毛潮湿,眼中阴郁浓得有若实质,显得诡艳至极。
禅院族人一惊,连准备好的质问都顿了一下,目光不自觉落在他滴血的掌心。
他之所以过来,原是为了今日下午练操场那件事,为自家被欺负得哭天抢地的两个崽子讨个说法。
没想到才说清来意,直哉却满脸轻蔑地发出一声嗤笑。
“儿子打不过就摇老子来,不觉得好笑吗?”
那人愣了下。
他本以为事情会很顺利,未曾料想直哉会是这种反应,待反应过来,瞬时勃然大怒,厉声呵斥:
“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你要为了个不知底细的女人,驳宗家的脸?”
少年又是一声笑,他低着眸,丹凤眼显得艳丽又妩媚,染着浓浓的讥诮意味,嘴巴更是刻薄,跟浸了毒汁似的。
“输给不知底细的人难道就不丢脸?技不如人便活该受着,要我说废物就是废物,就算寻了父母来,也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这一下就捅了炸药窝。
眼看那人克制不住就要动手,还是匆匆赶来的直毘人勉强平息了事端。
老爷子左右各轻飘飘拨了两大板,碍于家主威严,那人不情不愿地被按头作罢,怒气冲冲拂袖离去。
直毘人临走前,又叫了个人替小儿子包扎,被直哉挥苍蝇似的,不耐烦地挥开。
最后是他咬着绷带,乱七八糟地给自己随便包了两下,算是勉强止血。
包完了,又枯坐在那里等。
月色盈满窗棂,时间每过去一点,少年的脸色便黑上半分,直至漆黑的瞳仁充满戾气,映不出一丝星月。
到底、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回来?
……
而另一边。
亚里纱钱没算完就没了电,她皱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转头向伏黑甚尔伸手:
“你手机有吗?借我算算钱。”
反正迟早都要算清,男人无所谓地掏出手机交到她手上,视线漫不经心扫过小家伙的脸。
鬓发有点乱,挽起的发髻也松了,细细长长的一缕金色,从耳后滑落,蹭过软腻糯白的侧脖,渐渐没入染着鲜妍石榴红的左襟。
连手掌也很小,在他手心跟儿童玩具似的手机,到了她手上,就变得占据有半个掌心那么大。
伏黑甚尔喉结轻轻一滚。
她皮肤生得这样白,好像只要稍微粗暴点,就会在上面留下消不去的鲜艳红印。
伏黑甚尔眯起眼,忽然伸手撩起那抹惹眼的金色。她吓了一跳,狐疑地睁着眼看过来。
发丝被男人勾在指尖,他用指腹捻了捻,柔软,顺滑,也不知道小家伙用的什么洗发水,有淡淡的、夜间昙花般的冷淡幽香。
伏黑甚尔从容地与亚里纱对上视线。
他习惯在女人之间游走,顶尖小白脸的素养让他哪怕作出这样暧昧的、调情一样的动作也能面不改色,信手拈来。
甚至此刻,他迎着少女的目光,微微卸力,任由那缕金发滑落。
男人痞笑着扯了扯嘴角,压低身体凑到她耳畔,吐息灼热,唇边那抹疤也跟着曲张开一点,显露出一种野性的张狂魅力。
她耳垂迅速染上艳丽红霞。
亚里纱忍不住颤了下身体,匆忙捂住耳朵,却听伏黑甚尔操着那口磁性的嗓音,问:
“要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