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璟珺算是明白今日为何受婆家如此对待了,此话,怎么听都是在嘲讽他。
赵元真大理寺卿,叶绚定陵郡主,对付他这个不得势的皇子都有资本,林璟珺只得乖乖挨训。
叶绚伸手,将一块菜放于魏芝玉腕中,音色温柔:“听说,三殿下新婚第一天,便将蝉儿赶去了偏殿,这新婚燕尔的,蝉儿怎这般不懂事,惹三殿下生气了。”
林璟珺还以为终于得救,正欲发言替魏芝辩解,叶绚再度开口,话里却变了一番风味:“只是这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殿下又何苦在新婚时便让蝉儿独守空闺,传出去,岂不是让旁人笑话我赵家女儿不懂侍奉夫婿。”
“殿下,觉得呢?”
林璟珺感受到几抹锐利的眼神,嘴角抽动着:“是。”
餐尽,林璟珺几乎迫不及待的唤人准备回王府,一直在宴席中未至一词的赵孔麒却开口了:“殿下,明日便是小妹离家之日,斗胆求殿下,让小妹在家中多呆两个时辰,稍缓解我们思念之情。”
这本不合礼数,归宁日,新妇不该在家中逗留过久,而是应早早回夫家,寓意今后便是夫家之人了。
但林璟珺看着赵元真,叶绚,赵孔麒的眼神,又看看魏芝。
他不怕这如虎的婆家,不过赵清蝉,因也想在家中多待些时日,思及此,林璟珺嘴唇蠕动片刻,最后只挥挥手:“既如此,本皇子便允了这一回。”便带队归去。
下一瞬,赵元真待队伍远去,抄起一本卷宗:“在王府,可是受了委屈?”
魏芝摇摇头,赵元真轰将卷宗拍于案上,开口说了今日怪异行为的缘由:“青楼一事闹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受委屈便说,你是赵清蝉,不是魏芝,身后还有赵家,这般作风,岂不是将我们赵府置于风口浪尖?”
叶绚在旁附和:“芝儿,那青楼女子本就身份敏感,我并非替你说话,但你堂堂赵家人,怎能让那林璟珺同一青楼女子欺了去?”
赵孔麒温润安慰:“魏芝姑娘,我们并非责骂你,只是你不必忍辱负重,若出事,我们赵府担。“
魏芝怔愣一瞬,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赵元真接过了赵孔麒话尾:“今日,我们留你在家中多呆了些时辰,传出去也算为你找回了些场子,今后,不必在唯唯诺诺,你是赵家人。”
“就算他人不担,我赵元真担。”
魏芝瞧着几人,目之所及慢慢有些模糊,眼也泛起酸涩,曾几何时,她也曾被这样护着,爱着。
魏芝行礼:“魏芝在此,谢过夫人,大人,还有公子。”
叶绚愣了半响:“妾身是替,替我们赵家开口,既魏芝姑娘已明白,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语落,由下人带着出了堂屋。
赵元真则浅叹一口气,唤赵孔麒回屋,顺道将屋门掩紧。
魏芝见两人行为,知道要叹正事了,落座开口:“谢谢大人,让赵公子去青楼救急。”
赵元真端起杯盏:“今后如何行动,你可想好了?身为正妻,你不得与皇子一同去历练。”
“此事我已用玉兰威胁办成。”魏芝微微点头。
“一去卿州,虽路途不算远,但终究不在京都,若出事,我不能再让赵孔麒赶去了,你要多加小心。”
“请大人放心,每次行动前,都会提前告知大人,只是,魏芝还有一话想问。”
“问吧。”
魏芝眼眸里平静如水:“此刻朝廷动乱,我因不知大人心向何方,所以才对林璟珺多加疏远,请大人施舍一条准信,我也好提前安置行动。“
赵元真看向远处,开口却是别的话题:“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魏芝偏头:“什么?”
“按照常理,陛下明明可以将青楼女子玉兰,交予京兆尹衙署详查,若有隐情,依法论处。为何偏偏赏给你做婢?”
经此点拨,魏芝了然他意:“大人想说,陛下是故意让我有借口,一并前往卿州?”
赵元真恰到好处的缄口不言:“陛下既将大理寺府与三殿下捆绑一块,不论君上有何心思,我们这些做臣的,自当揣摩圣意。”
“只是苦了你,三殿下风流无能,又作恶多端,你今后莫要在容忍他。”
魏芝垂下眼帘:“大人不必担心,我对林璟珺并无爱意,无论他如何,我也不会为此伤神。”
赵元真沉默后,重重的开口:“是因为青楼那小侍?”
魏芝自知瞒不过他,盯着自己足尖,话语越发坚毅:“我又欠了一座坟。”
“你不必将所有过错,都担在自身,那小侍如此,定有自己的想法,你若还如此,欠的坟只会越担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