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着这个云娘!”
王青城看向远处高瘦干枯的背影,摸了摸胡子道:“当初大人说要组织百姓开荒,以后按家中成年人口分地,无论男女;她便是女子里头一个过来报名的;还怕大人不让,连连七日在门口堵着。”
底下官员点头应下:“也难怪她这般拼命,她是三年前流亡到凉川州的,当时郡县的土地不够分,况且她家只有病弱老母,还有一不过五岁的弟弟,一点地都没分到。”
顾牧青叹了口气:“也是因为凉山州太穷了,穷到无论男女都要出来做事。”
容诉云:“的确,此地不如南部和都城那般,男子养家,女子当娇养。”
顾牧青感慨:“所以在凉川州,最能干的女子才是最好嫁的。”
但他很快改口:“不,错了,这样的女子也不用嫁!”
容诉云:“嗯?”
顾牧青很佩服的看着这些在烈日下劳作的女子:“如果宝儿这个知州大人给她们一个机会,她们完全可以靠自己,何必要嫁人。”
容诉云知道他的意思。
容诉云默默注视着远方的那道身影,女子正在弯腰清理碎石,额头上布满了细腻的汗水,额发早就湿透,一缕缕地黏在耳侧。
“钱大人,你可有纸笔?”容诉云突然道。
钱大人一愣,不知知州大人要笔做甚,但他立刻回答:“禀知州大人,下官有,下官这就去取!”
容诉云心里的顾牧青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甚至他比这个钱大人更早就做好准备。
顾牧青攥着笔,碾平了纸张:“宝儿,我也帮你画~”
刚准备让陈大人再去找几个会画画的官员,听到顾牧青的话,容诉云在心里默了默。
好半会儿,才道:“那倒也不必……”
顾牧青不满:“宝儿,你可不能打击我的积极性,我绝对画的不差的,虽然我画古画画不过你们,但是我会用现代画法啊!”
看他想画,容诉云就随他了。
很快,开荒的百姓就发现河畔边支起了一张又一张的桌子,还有许多大人提着纸笔,不知在干什么。
“大人们这是在记录我们开荒?”
“可是现在还不到晚间,不是汇总今日进度的时间啊……”
还是某个最灵活的黑皮少年得了消息,风风火火地赶回来道:“大伙看到为首那个白衣服的男子了吗?!那就是我们的新任知州大人!”
“什么?知州大人居然亲自来了?!”
“大人竟如此年轻,看上去不过少年模样!”
“知州大人今年才不过十七岁,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啊!这次知州何止亲自来了,大人还说要将咱们开荒的场景记录下来,诺,你们调到那头的桌子没?大人就将在那儿作画,回去就张贴在府衙的宣传榜上!!!”
一语落地,所有人都忍不住抠抠耳朵。
什么!大人要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