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抿唇笑笑,透着些许苦涩的意味:
“既然你不信我,又为何来问我?”
姜昭反问:
“不能问吗?”
说着,站起身,一脸抱歉:
“既然不能,那我便先走一步了,不叨扰三郎君了。”
“昭昭!”
姜昭走出去没两步,就被他叫住,回头平静地望着他,裴寂被她看着,忽然有种一腔怒气无处发泄的无力感。
青梅竹马多年的情谊,到现在,她来找他就只剩下明晃晃的利用。
是该怪他作茧自缚呢,还是该说她真的越来越像他了?
裴寂叹了口气:
“你做回来吧,想问什么,只说便是。”
姜昭也不拐弯抹角,笃定道:
“任承平是你叫过来的,我身边的这个萧鹤川,也是假的。他是你安排进来的。”
是笃定句。
裴寂错开眼,低头喝茶没接话。
便是默认了。
气氛一时陷入僵持,姜昭又问:
“裴寂,三公主和亲,是你向陛下觐见的主意,她离开天启那日,是你去送的。三公主回上京,是你我亲自去东临接的。我想问你,你确定你那时见到的三公主,和当年离京的,是否是同一个人?”
裴寂微怔,反应过来她这话里的意思之后,表情凝滞片刻。
“你是说,而今的三公主,是被东临人调包过了的?”
姜昭看他表情不像是作假,眉头微皱:
“你不知道?”
裴寂被她气笑了:
“我该知道吗?”
“昭昭,你我相识多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会通敌叛国的人吗?”
姜昭不语,言外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裴寂“啪”地将茶盏重重地压在桌面,气愤地起身往外走,脑中却同样陷入了思想风暴之中。
人走到门口,又猛的转过身,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
良久,他道:
“三公主和亲时,我也只是远远隔着珠帘见过一面,未曾看真切,只从宫人口中得知,三公主容貌妍丽,身量高挑,比寻常女子要高出许多。我在东临见到三公主时,亦是如此,容貌更是与宫里给的画像上一般无二,又有宫牌在身,是以未曾起过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