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林斐发现原先横亘在地上的虫族尸体、溅射的血迹已消失不见,连同所有虫族——包括赛加、尤里安、兰德他们在内,全都不见了踪影。更让他迷惑的是,他似乎正坐在原先虫茧安放的地方,也就是那张巨大无比的——床上?
“母亲……”大提琴一样高贵磁性的声音在林斐耳边响起,伴随着一股冷冽香气逼近,林斐被身后的人抱入怀中,对方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一只手则伸入他的大腿之间,林斐被摸得哆嗦了一下,立即要推阻开对方,然而四肢全像是不听使唤,一碰到对方反而如同肌肤饥渴症患者一样缠了上去,让自己更深地陷入这个怀抱。
在两人说不清是推阻还是缠绵的动作间,林斐身后那个男人一只手捏住林斐的下巴,林斐顺着对方的力道侧过头,一个窒息般的吻立即附了上来,林斐不受控地伸出手去抓对方的肩膀,愈来愈紧密的靠近,对方银白的发丝都滑落到林斐颈窝,与林斐乌黑浓密的卷发纠缠在一起。
就在连空气都变得黏腻湿热的空间中,银白长发的雄虫突然微微和林斐分开一段距离,他盯着林斐的被亲吻后泛着亮晶晶光泽的嘴唇,眼神微动,挣扎了片刻,他说:“母亲,我们已经抓到了那个叛徒。”
林斐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分明想要走开,可面前这只陌生雄虫看上去格外诱人,让他情不自禁想要……对方的动作停止,林斐却不想停止,他按着对方的肩膀,借力要坐到对方身上,然而就在这时,从胃部顶上来一股恶心感,让林斐身体晃了晃,整个人一下子软了下来,对面的雄虫面露焦急之色,立即上前抱住林斐,一只手小心地护住林斐的腹部:“母亲您怎么了?”
林斐无力地趴在雄虫身上,他也想问自己到底怎么了?!
心中巨大的疑惑感还没解决,林斐心底又猛然冒出一股自己都说不清缘由的陌生愤怒,他的嘴巴微张,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吐出几个字:“把那个叛徒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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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的宝宝是赛加~
被称为“叛徒”的雄虫就被架了上来的,他穿着一身黑色军装,身材高大,气势却颓败,亲卫拽住他黯淡的金发,强迫他抬头,露出布满血痕的脸。
“维德?”林斐看着那张布满伤痕的脸,不可置信地叫出这个名字。
站在他身旁银色长发的雄虫立即低头下,听到林斐口中那个陌生的名字,银发雄虫奇怪地问:“母亲,您在叫谁?”
林斐张口:“我……”
话没说出口,那种不受控的感觉再次出现,林斐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被银发雄虫扶住后,林斐的嘴巴失控地张合,他听到自己说:“谁把他的脸抽烂了?”
几秒的寂静无声后,银发雄虫跪了下去,垂头低声说:“王夫私自叛逃,忤逆您的意志,臣……实在是气不过。”
“林斐”走到长得肖似维德的王夫面前,手指抚过他脸上溃烂流血的疤痕:“上面的毒药也是你涂的?”
银发雄虫抬起头:“不是的!母亲喜欢这张脸,我怎么会把它毁掉,把他的脸划烂后我立刻就让宫廷医官为他治疗了。”
“林斐”哼笑了一声,猜到了原因:“是审判官做的。”审判官亦是虫母的王夫之一,而且是其中最善妒狠辣的。
“林斐”看向银发雄虫:“你是故意把他送去审判官那里的对吗?”
“你以前很乖,现在也开始学这个叛徒不听话了?是觉得我不会杀你?”林斐轻轻抚摸银发雄虫的头顶。
银发雄虫抬起头,面无表情,语气却很凄然:“母亲,您杀了我吧,我只求您除掉这个叛徒,像他这样危险的虫族不应该待在您身边。”
林斐没说话,银发雄虫逾矩地直接抓住林斐的手,流泪着问:“难道您真的爱上他了,所以舍不得杀他?”
林斐看向王夫,好笑地问:“你说无法接受我不爱你,所以才要叛逃,可其他王夫却觉得我宠爱你太过,到底谁说的是对的?”
林斐眯起眼,走到王夫身前,轻佻地抬起王夫的下巴,居高临下俯视他:“还是你只是在欲擒故纵?你觉得无论你怎样任性,朕都不会杀你吗?”
王夫一言不发地别过头,不让林斐碰自己,林斐却态度强硬地钳住他的下巴,他笑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告诉我吧,背叛我的真正原因。”
“林斐”弯腰,抓住王夫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你真的和那些异种勾结了?那些异种在你身体中种下了什么,让你连自己的血脉都能抛弃,让你们一个个辜负我的信任?”
王夫贴在“林斐”腹部的手抖了抖,感受到深藏于对方身体中自己的血脉,他深深盯着林斐,紫色眼眸中是深深的怨恨还有无法自抑的爱,良久,他说:“你让其他虫族离开,我……全都告诉你。”
银发雄虫立刻说:“不行!母亲,万一他伤害你——”
王夫打断银发雄虫的话,对着“林斐”说:“列利亚……你知道的,没有虫族能伤害你,包括我,你完全可以放心。”
“林斐”挥挥手,爽快地屏退其他所有虫族,然后好整以暇地看向王夫:“他们都走了,你可以说了吧?”
王夫跪在地上,眼神痛苦:“……我从没想过背叛你。”
“林斐”竖起眉:“还嘴硬?”
王夫垂下头,发出绝望的冷笑:“想背叛的不是您吗?”
“想背叛整个种群,抛弃我们的不是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