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和旁人在一起?”他垂着头,小声地祈求,“我……我会努力好起来的。”
他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但仍是抬头执拗的看着李怀熙,语无伦次的开口:“我,我本来也可以成为沈景洲那样的人,如果没有,没有发生过那些事……”
李怀熙隐约觉得不安,下一刻果然见他整个人栽倒在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伸手不停抓挠着四肢和身上,胳膊上原本方愈合不久的伤口上,顷刻间又多了数道抓痕。
“呜——”傅江流咬着唇闷哼一声,随后猛地抓紧李怀熙的裙摆,“给我……给我金石散……”
李怀熙蹲在他的身边,起初面上既是心疼又是担忧,却在听到他说出金石散的时候,慢慢攥紧了手,她轻声道:“我……不能给。”
她声音渐渐冷硬下来,“别的什么都可以,唯独金石散不可以。”
傅江流勉强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想要拥住她,眼中天地都在旋转,唯独她脖颈上的红痕越发清晰。
他喉结微动,“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李怀熙当即僵在原地,果然见傅江流俯身,慢慢地朝着她脖颈上的红痕处贴过去……
“傅江流!”李怀熙心头一颤,下意识伸手却推开他,然而还未刚碰到他,就听见傅江流闷哼一声,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了地面上。
李怀熙回过神,抬头看见徐佲满脸惊慌,手中还高高举着一个药箱。
他还维持着举着药箱的姿势,结结巴巴的开口:“殿,殿下,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李怀熙无奈开口:“先搭把手,把他扶床上去。”
徐佲连忙把药箱放下去,伸手扶起傅江流,把他送到床上去。
李怀熙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傅江流痛苦的神色,轻声问道:“徐佲,金石散真的没有痊愈之法吗?”
徐佲摇头,“金石散若是用的分量少些,或许能有缓解的余地,但傅大人体内的金石散早已过量,小人的确是无能为力……”
“那有什么可以缓解此症,或者能让他清醒一时片刻,如同正常人一般的法子?”
徐佲思索片刻,“若说有,还真有一味药可以暂时抑制金石散的药性,那就是番木鳖,只是此物含有剧毒,虽服下后可短暂抑制住金石散的药性,但与正常人无异,只是片刻过后,便会承受肝肠寸断之痛。”
徐佲看着病榻上面色苍白的男人,忍不住叹道:“若用此法便等同于以毒攻毒,一旦药效过去,那便是等同于承受了金石散和番木鳖带来的两种痛苦……”
他看着李怀熙平静的面色,略有些不忍的开口:“还请殿下慎重,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动用此法。”
李怀熙俯身替傅江流拉好被子,轻声道:“我知道了……”
霜降已过,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李怀熙拢紧身上的佛头青羽纱薄氅,趴在浔水亭下的石桌上,懒洋洋地看着御花园内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