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没什么人。菜刀一眼看到袁朗坐在石墩子上,靠着乒乓台,手里横拈着一根卷烟在想什么。
菜刀坐到他旁边,问:“想抽烟?”
袁朗看了他一眼,说:“你信不信,我点上烟,三秒之后,许三多就能从地底下钻出来,把烟掐了,然后诚恳真挚地思想教育到我认错为止。”
“不然你抽两口?我不告密。”菜刀安慰他。
“不了。”袁朗叹气说,“我是在想……”他又不说话了。
菜刀坐在旁边,本来手里已经拿着一支烟了,又放回烟盒里。两人坐那里沉默了一会,菜刀问:“想什么?”
“在想,截肢之后……”
“胡扯什么。”菜刀打断他。
袁朗继续:“截肢之后得转业了,我还能去哪?残联?开个书报亭?”
“哎。”菜刀制止他,“那个何医生,狗嘴里就没吐出过象牙。你听他?再说他一个内科医生。腿伤是外科的。”
袁朗把病号服的裤腿拉起来,腿上绑着绷带,包扎地很结实。他好像好奇一样,轻轻拍了拍纱布。
菜刀看看那些绷带,再看看他,问:“什么时候去换药?”
“再过一会吧。他们查房的时候。”袁朗说,继续俯身去摸小腿、脚踝。
菜刀沉默着,手伸到前面,想要去摸一下那个伤口,又犹豫想去把袁朗的手拉开。手指在触碰到袁朗手臂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张开的手掌并没有握上去,只是轻轻碰了一碰,说:“差不多了,我陪你去病房?”
“让我再坐会。”袁朗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
菜刀说:“是。”他沉默着坐在旁边,双手姿势标准地放在膝盖上。
徐睿在二楼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喊:“队长!上来,医生过来了。”
菜刀代他答:“来了。”
他问询一样看着袁朗。袁朗手边就是拐杖,他不拿,把胳膊搭到菜刀肩膀上。菜刀扶他站起来,左手夹了拐杖,往住院部里去。
到了楼梯上,吴哲正蹬蹬蹬蹬跑下来。看到他们俩,很顺手地从菜刀手里拿过拐杖,伸手说:“来。”
袁朗进病房去换药。
菜刀站在病房外面,示意许三多出来,吴哲见状也跟过来,徐睿c3也跟着来了。在走廊上,菜刀问:“这两天他怎么回事?刚才在下面发呆想截肢的事情。情绪不好?”
“没啊。”徐睿说,“挺正常的。”
c3说:“昨天还打牌赢了我20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