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底下教的这批学生各有各的偏科,但也各有各的擅长,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拿去给秦峥做班底。
但这话就没必要再跟秦峥挑明白了说,左右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再则这两年博宜赵家陆陆续续送来的人也不少,司微还捡了些在街头上混的孤儿并着小乞儿,秦峥若当真打算最后一伙打包,司微手里还是能剩下一部分能用的人。
——秦峥总不能绝到最后连还没出师,学得半半拉拉的人都要一起带走。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气氛一时沉寂下来,司微被秦峥一直若有所思的目光盯着,颇有些不自在,正准备开口告退,便忽听秦峥开口问他:
“盐政上的事,你知晓多少?”
司微一怔:“啊?”
什么叫他知晓多少,盐政跟他司微有什么关系?虽然他吃盐,但这东西不应该是归厨房里的人采买么。
秦峥靠在懒人沙发靠椅上,指尖轻点着:“说说看?”
司微:……
这说什么?
除却盐价,司微根本就没关心过这玩意,再则盐价一直都是朝廷定价,价钱虽高,但也不是吃不起,毕竟每顿用的量不多。
司微在自个儿脑海里翻了一圈,确定自己根本没有对朝廷盐政的任何印象之余,倒是突然想起了博宜赵家。
充州博宜临海,赵家又是靠在海上吃饭的,上回和赵方旭——也就是博宜赵家的少当家——提起来的时候,赵方旭感叹养珠不易,当时司微脑子里有那么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便隐匿消失不见:海里最多的东西是什么?
是盐啊!
以大历如今的盐价,以博宜临海、甚至他们赵家在海上寻着落脚补给的海岛,只消开上那么几亩盐田,晒出来的盐只需过滤杂质,处理干净即可,四舍五入简直就是无本的买卖。
但思及朝廷榷盐,以及官府对于私盐的把控打击,司微到底没把这一茬给说出口。
反倒是这会儿,秦峥突然问起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盐政,司微却是再一次把这事儿给想了起来。
左右眼前的是秦峥,朝廷再怎么榷盐,也榷不到皇帝的嫡孙身上,再加上他问,司微便也就把这一茬给说了。
说到最后,司微摊了摊手:“所以殿下问我盐政,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以大历由南至北,海岸线之宽广,能开辟出的盐田盐场不知能有多少。”
“大量的食盐进入市场,朝廷的盐价也能跟着再往下降一降,想来,百姓也能随之受益。”
秦峥:“那你可知,海盐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