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咱们拿来吃饭的本事……可司小弟啊,你这‘乡野间’听来的东西,偏偏都是能禁得住反复琢磨的。”
裴怀安似笑非笑,却也没跟司微刨根问底:“路数驳杂,偏却都能吊人胃口——出来混,那就难免少不了拉帮结派,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偏那些个说书的卖唱的勾栏里头耍子的,兜兜转转关系攀关系,能一直从南地靠海的嘉南,一路攀到北地嘉陵。”
“谁还没几个师兄弟的流派呢?”
司微心下一突,便见裴怀安抬手刷的一下开了折扇,拍了拍司微的胸口:
“这好些个戏啊,曲儿啊的,都得是仰仗着他们方才能传得开来。兄弟不想说,我也就不问,瞧着你给出去的那般容易,想来也不是什么多金贵的东西,为兄这才厚了脸皮来跟你讨要。”
“咱自家人就算了,赶明儿会宾楼攒席,你可别介这么张口就来,敷衍人也未免敷衍的太不走心。”
司微:……
说起来会宾楼攒席一事,还是当初司微牵的头。
临近年底,邀了些合作伙伴在会宾楼小聚,诸如城中供货给红颜粉英的那些个脂粉铺子,博宜赵家在萦州商行的话事人,给红颜供蛤粉、药材的兴仁堂,供香料的香料铺子满庭芳,还有些则是分销供货的铺子、商队的管事,再就是一直给红颜供货的窑坊管事。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当日会宾楼整个二层都被包下,一群生意人聚在一处,少不了互通有无,间接又促成了不少的生意。
待到第二年时,受邀来的客商便又是多了许多,司微索性便包了整个会宾楼攒了这么个局,如此这般,红颜在萦州城那些个商户中的地位便也跟着水涨船高。
待到第三年,便是那些个跟红颜没有什么合作的商户,便也跟着拿了帖子进了场,更有些觉着这场子是红颜主办,自个儿施展不开,总是得看主人家的面子……总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便也掺合了进来,硬生生把红颜的年终局给搅成了一场多方商务局。
“如今不过夏末,会宾楼攒局,得等到年底去了……放心,拖不到那时候。”
司微终于打发了裴怀安,松了口气,噔噔噔一口气上了阁楼,便见着玄策低声唤着秦峥:
“公子?”
秦峥倏然回神,目光从撤了屏风的室内穿过,落在跑上来的司微身上。
红颜的重心渐渐移到了新宅,往日里熬煮晾晒的胭脂也好,打磨镶嵌的螺钿也好,繁复华丽的贝雕的好,终归是新宅的地方更大,更方便施展。
于是红颜的后院空闲之余,剩下的便都是秦峥身边的人,安排着布防。
就连仓库阁楼上显得格外空旷的大平层,都让给了秦峥来住——房间宽敞,采光通风极好,隔壁就是兴仁堂,请许郎中上门也方便。
左右司微不仅有了大宅子,大宅子里还有了自己的院子,索性便把这处地方给让了出来,留给秦峥养伤。
而这回过来,司微却是为着家里准备着成亲的那些个新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