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视线射向了毕瑶。
压住内心的震惊,毕瑶淡淡地扫了回去。
“五姑娘,那个姓方的,你可认得?”
“她不认得!”
范鼎大吼,“全是邹胜诬陷。邹胜使了我那么多银子,还把我卖了,不得好死,给老子狠狠地打!”
齐公公一抬手,“别打了,杂家还有话要问他。”
邹胜已经站不起来,趴在地上冲范鼎冷笑,“我这就让人将姓方的拖过来,趁他还有一口气在,你们可当面对质。论及对王爷的忠心,你屁都没有。范鼎,你可是亲口说的,在上京城逃过一死,便是汾阳王给你当的后台。”
“管事人呢?”
毕瑶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他确实是随我从上京城过来的。”
所以,邹胜出卖范鼎,是为了纳投名状。
邹胜这人无足轻重。
可管事是自家人,她不能见死不救。
齐公公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范五姑娘,王爷可是最恨背叛他之人。”
“何来背叛,这话我可听不懂。”
毕瑶望向齐公公身后,“我奉家祖母之命,大老远来寻我兄长,身边带着帮我拿主意的管事,犯了哪条大罪?我家管事当年随先父在马沟坡寻矿,认得不少人,替我到处打听,又犯了哪个天条?”
“邹胜说……”
“他说什么,你就信?汾阳王当初确实主审了我兄长的案子。若不是人家,范大爷差点被冤杀。我兄长心怀感恩有错?他平素就爱跟人吹牛,说自个儿认得满上京城的权贵。便是庆阳王,在范大爷口中,都是一块吃过酒的。”
毕瑶瞅着突然出现的容珩,“容大人自是清楚我兄长人品。”
“不过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容珩接过了话,“范鼎嘴上招的祸确实不少。”
齐公公呵呵两声,冲着他点点头。
“妹夫……”
范鼎嘴一瘪,“你怎么才来?”
齐公公问道:“容大人今日不是事忙,如何又过来了?”
容珩只说了句,“本官来领人。”
齐公公一脸犹豫,“容大人,实在是王命难为。且王爷也没别的意思,就让五姑娘在这儿待上几日,几位幕僚想向这位请教……”
“她一个女孩儿家,有什么可请教的!”
齐公公抓了抓头,走到容珩面前,似乎想凑到他耳边说什么。
毕瑶又开了口,“王爷用得上我们兄妹,我们自当尽心尽力。可我兄长伤成这般……他要真被你们弄死,我大不了以死明志。先父花了十多年,才有今日一点点所得;你们再花上十多年,应该会比范家有所成就。”
齐公公一怔,盯了毕瑶好一会,叹道:“容大人,杂家也是为难。不如咱们各让一步?范大爷这伤,一定得治好;不过,王爷那头,也得有个交代,索性都回毕丰?”
注意了一下容珩的神色,毕瑶开出了条件,“各让一步倒无妨,管事得同我们一块走!”
目前形势下,他们根本逃不掉,那就先把所有人带出这鬼地方。
“五姑娘不要得寸进尺。”
“我就得寸进尺了,齐公公不如自己权衡!”
几天之后——
庆阳王私苑一处小院,门外响起金属相撞的“哗哗”声,似乎有人在开锁。
没一会,院门被推了一条缝,两个仆人将食盒放下,那门又“砰”的一声关上。
毕瑶刚要过去,吊着一条胳膊的管事,跛着脚上前,“姑娘,我来!”
管事这回吃了大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