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君眼前阵阵发黑,感到有些想吐。
众人都围着杨甜,她便踉跄着走到一旁,想出去透口气,却在大门处腿一软,失去了意识。
(二更)
这是秦见君第一次进府衙。
知州府与府衙极近,但裴眠在任时绵州并未有什么大案,是以裴眠去府衙办公也只是签署文件,从未开过堂,秦见君也就从未进来过。
秦见君跪在堂下,心中是压不住的怒意。
杨甜的左眼没保住,秦建业知晓后,学堂也不去了,每日握着刀守在杨甜身侧。
含萃楼暂时停业,被衙役用封条贴住,若是无法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怕是会影响初夏的酿酒权投票……
殷祈安坐在堂上,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堂下众人,心中不住升腾起躁意——今日沈婉好不容易主动找自己一次,居然倒霉地碰上案子……
例行问完堂下何人、所告何事后,殷祈安便大致清楚了。按律法,秦留志是必有牢狱之灾的,只是具体判多久他有些记不清了,于是含糊道此事需要详议,待午饭后再继续——他得先回去查查律法。
秦见君出了府衙的门,立刻被莺儿请去了街边停着的马车中,她认得那是沈府的马车。
她认得,殷祈安自然也认得。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秦见君上了马车,而后马车驶向了沈府。
马车行得不算快,秦见君的身子随着马车轻微摇晃,耳边是沈婉关切的声音。
“依大荆律法,你爹……秦留志是得先赔药钱,再关上半年的。”
才半年……
秦见君紧蹙着眉头,既然秦留志已经知晓了含萃楼,那么半年后他依旧可以来闹事……
如若不然……还是尽快趁着半年的时间,将含萃楼搬到别处去吧……
去哪里呢?
秦见君对大荆的版图并不清晰,算得上耳熟的只有“虔渊州”。
作为大荆的政治文化中心,虔渊州确实是个好去处。
秦见君在心中做了决定,这才有闲心去问沈婉:“你今天怎么在府衙?”
沈婉顿时面色愤愤,声音也带上了怒意:“前几日你让我按兵不动,我便在府中待着,闲来无事想整理账本与信件,忽然看见……殷祈安他居然给我送了……避……避火图!”
秦见君挠了挠脖子——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给沈婉送这种东西……
“我今日是来警告他的,没想到遇上你这事……”沈婉顿了顿,问道,“裴大人知晓此事吗?”
秦见君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无奈道:“我给他去了信,但肯定没这么快回复,估计帮不上什么忙。”
沈婉也忍不住叹气,秦留志这样的人即便关上个一年半载的,也不会改好。到时放出来只会继续缠着秦见君,摊上这样的父亲,她都替秦见君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