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近前时,鬓角不知不觉出了一层细汗,女孩扯住太皇太后的衣袖,眨动了几下羽睫,偷偷瞄了一眼神色波澜不惊的男人,轻点两下小巧的玉颌,“外祖母,那我回去好好收着。用膳后,我再与澈哥哥去奉先殿一趟。”荀澈和昔昔陪太皇太后用过膳后,荀澈将昔昔留在寿安宫和长懿话家常,他回重光殿暂且处理政事。长懿美眸颇为怨闷,瞪了一眼转身抬腿就走的荀澈,刚才女孩从进来伊始,走路几乎都是人搀扶着。昔昔步子迈得极慢,仪态稍稍僵硬。女孩黛眉浅颦,一看便是昨日新婚燕尔,圆房过后到现在还未适应。长懿昨日匆匆看了女儿一眼,她知道昔昔肤质娇嫩,一过夫妻之事,恐怕会留下不少痕迹,如今母女在暖阁说私话,她免不了看两眼。实际上不用看,长懿见女儿换的衣服是衣领略高,堪堪遮掩住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也能知道身上定是面目全非。暖阁内,长懿避退左右,看昔昔神色倦怠,到现在都是春睡海棠之色,神色尴尬低声交待女儿,“昔昔,娘说过,累了受不住可以………,你不用勉强自己,强硬受着。他毕竟是练武之人,你这孩子就算近来身体调养,比以往好上不少,但能少受些罪最好。”昔昔想到榻上男人的强势,不仅让她崩溃到边缘,而且痛涩酸意到现在都没停过。她能下榻,到现在都是硬撑起来的,走路都要靠人扶着。女孩卷翘浓密的羽睫轻轻颤动,沉默摇头,玉手不由去捂着酸疼的小腹,明白告诉长懿她的法子不管用。昔昔圆房那天几乎鼓起莫大的勇气,按照长懿教的法子去做。后面男人非但没有放过女孩,反而故意折磨昔昔,让她浑身像在滚水中翻腾,汗意不停。荀澈刚刚怕女孩疼得小脸隐隐发白,才缓缓退出来,可昔昔下一步的动作,平时泰山崩顶都不能让男人眉头动一下。可是昔昔意外甚至称得是大胆任性的动作,让荀澈凤眸惊愕,半天都没愣过神来。荀澈收敛神色过后,他洞悉人心,看女孩眉眼微微舒展,清眸隐隐透出希冀之色。男人便猜女孩这个做法,怕是长懿不想让昔昔受累,来弄法子敷衍他。他忍得筋脉膨胀,几欲爆炸,女孩知道不行,下次便不会再试。荀澈不想让昔昔耍任何花招,来拒绝自己的亲近,这法子在他看来,就是敷衍至极的作派。长懿看了叹了半天气,素手揉揉女孩的乌丝,“这种事也许等你诞下孩儿会好些,娘亲即便想让你晚两年生子,可依着如今的局势,陛下不能等。”长懿这样说,是因为她知道元景帝在朝堂之上彻底以国库存银用来军需,不养无用的嫔妃,推掉了选秀。这样帝王子嗣只能压在女儿一人身上,她和太皇太后绝对不会插手后宫。昔昔一听,清眸显出无措的神情,颦眉浅浅,纤细的玉指不禁互相绞缠。随即清眸看向长懿,柔宛出声,“可是,娘亲我还未想过怎么去做……一个母亲。”长懿听到,莞尔一笑,掩口道,“该来的时候,昔昔就知道了。”转而又道,“到时候,不用慌。娘亲和陛下说好,由我进宫陪你,亲自照料你到产子。”昔昔闻言,头埋进长懿的脖子,蹭了几下,这些事离她太远,她还不想想这么多,等那日到了再说不迟。长懿看女儿眼周有层淡淡的乌青,话说着说着声音愈发小,哈欠打个不停,让兰姑姑暂且扶着昔昔床上小憩。荀澈处理完政事,时快至中午,回到内寝殿里。现在天时至七月愈热,殿内四角早已放了青铜雕瑞兽纹冰樽,小内侍在在一旁轻扇风轮,凉凉的风意夹杂着薄荷香徐徐而来,让人一进来心神清爽。荀澈看殿中凉意差不多,挥手让人退下。男人凤眸望向窗牗边身子倚着软枕的昔昔,小几上放得是从太皇太后那里接来的宁德皇后的珍爱的首饰珠钗。珠光溢彩,流流生辉,一看便知太皇太后细心保养这些珍品。元景帝面貌昳丽,从幼时便被人看做女孩的时候多,就知宁德皇后的相貌应当也是冠绝后宫。要不然如何使一进宫得先帝独宠,太皇太后也默认她喊自己母后,可见亲近,为人性子七窍玲珑。先帝爷在世后宫都是妃子,从未有册封皇后的意思。因为他当年就是从庶变嫡,踢掉先嫡子上位,所以册后一事他向来能推就推,底下的儿子谁有本事上位,谁就是嫡子。这位宁德皇后去的早,昔昔那时也才刚刚三岁,荀澈十一之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