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只消桑晖一碰,良宵轻易就会化开。
桑晖并不温柔。
他的亲吻十分霸道,侵占良宵唇舌的同时,圈着良宵的手几乎要将良宵揉进身体里。
如今的良宵堪称孱弱。
桑晖的手覆上他的后背,摸到他的脊椎,嶙峋、硌手,心不由抽痛,动作变得很轻。
良宵的心重重一跳,察觉,手安抚一般在桑晖的背上轻轻一拍,抽掉了桑晖颈间的布条。
自打狼嗥离开,血藤枯死,淖尔喀的诅咒便彻底消散,桑晖颈间血肉已在良宵曾经缝缝补补的月光中彻底愈合。
良宵的手不由抚上桑晖颀长的脖颈,可贴上去又觉不够,便又将亲吻落去。只是他心中纵有浓浓情意,吻却小心翼翼,近乎温柔地舔舐。
桑晖便在良宵的动作间褪了良宵的衣裳。
良宵身受反噬多年,若非神明之体,那些如刀似剑的月光不知日复一日要在他身上留下多少伤痕。
桑晖似捧一个珍宝,将良宵全身吻遍。
良宵的胸膛很快滚烫,心也热起来,轻唤:
“桑晖。”
桑晖不言语,把他的月亮覆在身下,捧起那双冰冷的脚,吻上脚踝。
良宵脚腕上的银铃立即轻颤起来。
可桑晖并不给良宵。
他将月亮揉化搓热,只垂眸静看着良宵的眼睛。
简直是甜蜜的惩罚。
良宵银色瞳仁已浮上薄薄水光,他不耐,呼吸也乱,终于笑着开口:
“度魂使发发善心,饶了我吧,嗯?”
“不。”
桑晖这时异常坚定,将月亮亲密无间地揽入怀中。
银铃丁零响着,随水波声在江心徐徐荡开。
良宵的心,因荡漾的江水变得潮湿。
在月色这样好的夜,桑晖给尽了良宵所有温柔。
边都失守是在隔日黄昏。
那时兔女匆匆跑来,在魂树外高声大喊:“疯啦,疯啦!我看那个吊死鬼要失心疯啦!”
她这些日子都随旭昇待在太阳上,晓得白日发生之事。
这会儿日薄西山,那些纠缠不休的反噬月光还被桑晖拦在阴阳谷外。
旭昇说良宵的这些反噬不得解,除非桑晖真正复生。
桑晖一颗心现下已经复苏,肉身也再无诅咒羁绊,开始渐渐有了体温。
如今只要养得满树魂花盛开,修得圆满,那良宵也就无需再受反噬侵扰。
桑晖行出魂树外,看了看满树魂珠,带着兔女往龙门关去了。
良宵落入凡尘,每行一步都要承痛。日头未落,反噬又在阴阳谷周遭盘亘不散。桑晖将他那不生不死之地守得水泄不通,叫良宵歇在魂树里,等着他回来。
良宵笑了笑,并无异议。
边都是图鲁瓦攻克的最为之久的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