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晖对自己的地盘严防死守,将良宵藏在魂树里,把那些寻来的月光全都一一挡了。
他不管什么反噬,铁了心要私有月亮。
这几日,桑晖夜夜无眠。
旭昇告诉桑晖,良宵因为反噬,其实不可轻易离开月宫,否则下界每行一步,便如立在刀尖之上,会有锥心之痛。
可是这段日子,良宵不动声色,已陪着桑晖去过许多地方,走了很远的路。
桑晖痛心,却不叫这痛意流进心底,他同良宵如今共用一颗心,他不要良宵察觉。
良宵沉睡之时倦容满面,桑晖坐在床边紧握他的手,若良宵在睡梦中皱眉,桑晖就会在良宵身边躺下,将他拥进怀中。
等到良宵醒了,桑晖背起良宵,去往了昔日的游呼小镇。
图鲁瓦拿了朗国的江山,倒也没有屠戮朗国的百姓。
据说那是奉谷将军的提议。
桑晖如今已是度魂使,无心理会人间事,这些不过是他途中听来。
边都战况愈发激烈,亡魂近日更是骤增,可桑晖并不急于去往龙门关。
昔日的游呼小镇里,桑晖曾与良宵月下漫步的那座石桥早已不见,穿城而过的水流也早就在岁月长河中消失。
那座昔日香火旺盛的千神庙倒是还在,但因朗国国破,并无香客。
桑晖同良宵进去庙里头转了一圈,看过白龙的龙王像,停在了良宵的月神像跟前。
八百年了,塑在这里的月神像依旧是女相。
桑晖瞧了瞧,觉得差他的良宵太远,又背起良宵转身走了。
他去了北江。
幸好那条宽大的江水还滔滔不绝。
今晚月色好,皎皎圆月影倒垂,浮于江波中颤颤。
桑晖于江边发现一艘无主的船,撑它去了江心。
那时,桑晖才将良宵从背上放下。
他坐在船头,将良宵揽进怀里,拿出亲手做的骨梳,为良宵梳着满背的银白长发。
良宵很配合。
他趴在桑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桑晖强而有力的心跳,很是满足地笑了笑。
“桑晖。”
“嗯。”
桑晖轻声应了,良宵却并不多说什么,只将下巴搁在了桑晖的肩头,有些困倦地眯起了眼睛。
月色真好。
柔晖落下来披在良宵背上,桑晖梳过良宵的长发,就像划过一条璀璨的银河。
这些日子,良宵一到桑晖的怀里就犯懒,可今夜桑晖却不要良宵睡。
他为良宵梳完头发,勾起良宵的几缕银发缠在指尖,偏头吻良宵。
良宵的倦意瞬间就散了。
他对桑晖永远欲求不满,有很深的执念。
萌野就是他的情丝喂养,才得以修成大地之主。
这八百年,良宵隐忍克制,他情丝不抽,几乎无法抑制对桑晖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