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临头,赵泽雍反而奇异地平静,他双手接过圣旨,叩首道:“儿臣叩谢父皇厚爱信任,余生誓必为大成的江山社稷尽心竭力!”
“平身。”承天帝欣慰微笑,嘱咐道:“朕需斋戒一阵子,专为国运祈福,朝堂交由你管理。”
“是。”
下一瞬
韩贵妃泪珠扑簌簌滚落,口不能言,且喘不上气,她眼前一黑、白眼一翻,直挺挺朝后摔倒,引发一片惊呼:
“母妃!”
“娘娘,您怎么啦?”
大皇子转身搀扶时,冷不防看见容佑棠,霎时怒火中烧,急赤白脸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容佑棠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向前,朗声道:“叩见陛下,微臣有要事禀报。”
“何事?”
按计划,容佑棠恭谨请示:“今日乃辞旧迎新的除夕,奉天监和礼部已准备妥当,恭候圣驾主持祭祀,吉时将近,您看是……?”
“唔。”承天帝颔首,不疾不徐说:“朕正在诵经祷祝,无暇分身。太子?”
赵泽雍应声:“儿臣在。”
“你去负责主持祭祀大礼,如有疑惑,可询问宁监正和沈尚书。”
“是。”
承天帝只当没看见愤懑不甘的女人和儿子,状似烦恼,皱眉驱赶:“都下去吧,听从太子指挥行事。”
鲁子兴等四人恭顺从命:“老臣告退。”
容佑棠深知皇帝快撑不住了,忙告退,并悄悄朝庆王递了个眼神,后者也着急,直接开口:“来人!”
“奴婢在。”
“贵妃娘娘欠安,你们赶紧送她回宫请御医!”赵泽雍不由分说地下令。
乾明宫的人自然拥护太子,认真执行命令,连哄带劝地把韩贵妃扶走。
“诸位,请勿打搅陛下诵经祈福。”赵泽雍坚决催促,迫不得已动口又动手,软硬兼施,火速带走其余人。
闹哄哄半晌,佛堂终于恢复安静。
楠木佛珠“啪嗒”落地,苦苦支撑的承天帝颓然歪倒。
“陛下!”李德英及时搀扶。
“父皇?”瑞王和宋慎、王御医等人,一齐从里间奔出。
承天帝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怨恨
乾明宫偏殿的卧房,门敞开,伺候洗漱衣装的侍婢鱼贯退出,留两人独处。
“寿命天定。”
“油尽则灯枯,非凡人所能扭转。”宋慎直言不讳,抱着手臂背靠多宝架,面朝对方背影,低声安慰:“我已尽力而为,还望你节哀,切莫过度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