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榷被问懵了,答不上来,表情既尴尬又无措,求救似的朝秦咿瞥了眼。
秦咿知道梁柯也是故意晾着她,她没生气,也不觉得难堪,感受到沈榷的视线,还朝对方笑了笑。
她放软眉目,这一笑清甜乖巧,十分漂亮。
不仅沈榷看见了,梁柯也同样看得清清楚楚,他眼底光影发沉,喉结也跟着滚了滚,反手将手机丢还给沈榷,示意她到别处玩去。
沈榷连忙起身让位,一刻都不多留。
其他人都被赶走,长沙发这边显出几分空旷,无人说话,更显气氛静默。
桌面上放着好几盒烟,梁柯也这阵子烟瘾格外大,嗓子也不要了,他拿起一盒,发现是空的,随手揉皱,又去拿另一盒。
就在这时,秦咿绕过矮桌,走到他身边。
她靠近他,带着甜味的气息弥漫过来,散在梁柯也脸上,下一秒,她手心覆上梁柯也的手背,压住他拿烟的那只手。
完全出乎他预料的——
肌肤相触。
梁柯也明显一愣,手指和肩背同时僵住。
与梁柯也的僵硬相比,秦咿却是软的,皮肤细腻,体温带着浅浅的香味,暖热他冰冷的指尖。
包厢里没有窗,天光透不进来,深蓝的氛围灯幽幽覆盖。
晦涩迷离下,有人唱歌,有人举杯相碰,有人赢了游戏击掌庆贺。梁柯也却听不见那些,耳边只有潮水般起伏的呼吸,以及,节奏鲜明的心跳。
他看着秦咿的眼睛,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着。
一下,再一下。
“别抽烟,”秦咿声音很轻,与他对视时目光软得像绒布,“对伤口不好。”
两人离得近,说话时难免气息交融,一种近乎危险的状态。
梁柯也有种血液逆流的错觉,心跳也乱,他看了眼被秦咿按住的手,又去看她的眼睛,强撑着仅剩的那点气势,低声说:“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明明不喜欢他,还把他让出去,凭什么又要他听话?
说话时梁柯也的气息扑面拂来,秦咿抿了抿唇,舌尖隐约尝到点酒味,熏人欲醉。那味道让她有些分神,视线不受控制地滑下去,从他下颚到脖颈,再到——
喉结和锁骨。
梁柯也皮肤白,锁骨痕迹深刻,喉结的形状清晰凸显,十分适合咬一口。
重重咬下去,给他留一个红而鲜润的齿印……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秦咿脑中滚过一遭,却不能说出来。
她用力抿唇,目光凌乱晃动着,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到一个理由:“不是要你听我的话,是不想看你糟蹋身体。”
说话时秦咿抬手拢了下耳边的碎发,露出薄薄的耳垂,同时,腕间的银质手链碎光一闪,衬着细白的皮肤,显得格外纯净。
梁柯也又想到那个词——
秀色可餐。
满室人影重重,不止梁柯也,其他人也被这抹颜色吸引,目光落过来,看向秦咿,好奇的窥探的嘲弄的……
梁柯也忽然觉得烦,很想挖掉那一双双眼睛,心里躁得厉害,想发火,面上却竭力克制着,甚至笑了下。
他微微探身,故意离秦咿更近,几乎贴在她耳边,哑声说:“今天才想起来关心我,是不是有点晚?”
顿了顿,他讽刺似的补一句,“伤口要快愈合了。”
随着梁柯也的贴近,秦咿目光更乱了点,胸口起伏明显,但她没有躲,如同默许。
梁柯也盯着她看了会儿,继续说:“秦咿,你那么聪明,感情方面绝不会钝感,更不会不懂。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把接近我的机会让给别人,允许别人向我告白,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对他没有任何占有欲。
失去他,错过他,对秦咿来说,没什么要紧。
这个认知让梁柯也觉得悲哀,也让他一身烈骨尽碎,如同陷入海底的沉船,被上涨的潮水泡胀泡烂,裹满斑驳的藤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