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景元帝亦下场瞧了瞧了诸位考生的答题情?况,他很早就注意到谢宣了,盖因谢宣的师父这几日?总在景元帝面前晃悠,景元帝想?不注意谢宣都不行。
还有谢宣的父祖一个在东北和兀目人交涉,一个在西?北和诸胡抗衡,景元帝十分好奇谢宣会怎样答卷?
如果谢宣像他的师父一样不识时务,看在他父祖为朝廷辛苦的份上,可以酌情?赏他一个同?进?士出身的恩典。
如此想?着,景元帝悄声来到了谢宣身侧,静静的看着他答题,却发现此子虽然?年少却极为专注,貌似并不知道他来,下笔如有神?,并未有任何停顿。
然?而很快,景元帝就被谢宣所写的内容深深吸引住了,并且内心十分震撼。
谢宣誊录了多久的试卷,景元帝就在旁边看了多久,最后谢宣搁笔之时,景元帝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御宇多年来第一次在殿试的时候,当庭拿起一个考生的试卷仔细研读了起来,边读边往御案那边走,徒留谢宣在风中凌乱。
他是答完了试卷,可他预备交卷的呀,这样的话他是走还是不走?
系统亦在他脑海添油加醋的呼嚎:“这老登不讲武德!!”
谢宣深以为然?。
不一会儿,御前总管十分有眼?色的过来说:“若尔试卷无所更改之处,可以退场了。”
谢宣拱了拱手,收拾了自己?的笔砚准备出门回?家。
因为急着写文章,他错过了午膳,这会儿正饿的叽里咕噜呢。
岂料此时景元帝挥了挥手道:“将这盘点心带去路上吃吧,你外祖今天新做的,新鲜的很。”
“臣谢宣谢主隆恩。”谢宣跪谢后领了御点,逍遥出宫去了。
殿中众人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跟随谢宣而去,开封府的贡士知道谢宣何许人也,外地的贡士们却颇为好奇,见官家对谢宣这熟稔又恩宠的态度,一时心里又羡又妒。
能坐到大殿里考试的,哪个不是名满一方的才子,哪个不是儒林里的风流名士,自然?心气高傲,他们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文章能当殿得官家的青眼?,还要熟稔的赐食?!
虽然?谢宣早早的交卷走人了,可之后的人却要聚在一起等考生全部离殿后才能被引出宫去,礼部的人提前有教导,宫里不得?喧哗,人们十分默契的没有言语,等出了宫门之后,大家逐渐三五成群的围着开封府的贡士们打听谢宣的来历。
之前谢宣得?会元的时候就有人打听过他,只?是粗略的很,彼时人们心高气傲的很,想?着要在殿试中见真章,却后知后觉的发现,殿试里也比不过人家啊!这才好奇心作祟,详情?打探了起来。
听说此人出身国子监,去年头一次下的开封府乡试的场,便?高中解元,今年春试又连中会元,以往在国子监的时候便?门门功课第一,少年英才,十分了不得?。
众人闻言又叹息又是遗憾,还多少带点不甘。
开封府的贡士们意味深长的笑道:“你们输给他不丢人,此子虽然?在国子监里功课傲视群英,你们可知他的出身?”
众人纷纷询问:“是何来历?”
开封府的贡士们与有荣焉的笑了笑说道:“此子乃是宁国公谢徽的独孙,礼部侍郎兼谏议大夫谢壑的独子,而且他还是御厨金长庆的外孙,总裁国史玉牒,同?知制诰,龙图阁大学士颜斐的关门弟子,旁人输给他,一点儿也不冤。”
“不过是仗着父祖师长混些名头罢了。”有人开始酸言酸语的讽道。
“你可知他在入国子监之前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东宫伴读。”
汴京权贵何其多,家中子侄能够得?上东宫伴读那个位子的却寥寥无几,因为给东宫选伴读相当于给太子选心腹,不仅仅要求这人家世清白,人才也要一等一的俊秀才行。
得?知谢宣来历如此大,众人一争状元的心这才熄了火,这样出色的人让人怎么争吗?根本不是对手好嘛。
同?科心里怎么寻思的,谢宣不知道,他此刻已经?坐上马车快到家了。
系统在他身旁作揖讨好,非得?想?尝尝传说中的御点味道怎么样?
谢宣却道:“你总不能白吃我的点心吧?”
系统心中一滞,暗自吐槽道:这厮别不是属周扒皮的吧!吃他块点心他还要支使支使人,他就是欠!一点儿也不疼统!
可是它好想?吃御点呀,于是瘪了瘪嘴问道:“你想?怎样?”
“把《临安雨霁》后半截给我解锁了。”谢宣闲闲的说道。
系统刚想?说:“没门儿!”却发现《临安雨霁》后半截真的可以解锁了,它动动手指调个资料的事儿,没有问题!
于是半碟子御点全进?了系统的肚子,谢宣靠在马车车壁上开始看书的后半部分。
不知不觉间马车进?了府,由于殿试不设黜落只?定名次,惠娘倒不是很担心他,只?提前给他预备了一碗酸汤小面,等他回?来了看着他吃下,便?收拾了盘碗离开了。
李从庚好奇的问道:“殿试怎么样?皇宫壮不壮观?看到皇帝了吗?皇帝长什么样?威不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