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抬头,依旧是在跟自己身下的行李箱较劲:“前两天肠胃炎犯了,去了趟医院。”
季言礼脸上不太好看,拧眉走过来,在沈卿身前蹲下,去扶她的肩膀想看她的脸色:“现在好了吗?为什么不给我打电”
身前的女人不着痕迹地往后避了下,季言礼的手蹭过她肩膀的衣料被挡在了空中。
两人就在床一侧的地毯上,沈卿蹲在行李箱旁,而季言礼半跪在她的身前,右手还停在距离她肩膀两拳的位置。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沈卿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
甚至于从刚刚房门被打开起,她也只在最开始抬了下头看门口站着的是谁,之后便再也没有看过季言礼一眼。
从行为到语言都非常的抗拒。
季言礼手垂下来。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搭在地板上空着的手心。
几秒后,轻哂:“想走就走吧。”
“你也没有真想在这儿呆过,不是吗。”季言礼说。
沈卿手捏在行李箱的拉链上,没做任何表情。
季言礼扯了扯领口,笑得含混:“这么多天,真是难为你了。”
难为你了。
虚情假意地陪我。
季言礼从半跪着的姿势站起来,没再有半分留恋的往房间外走。
他摸了打火机出来,把先前夹在手里的那支烟拢着点上,手捏着烟头的位置,轻甩了两下,走出去,带上了房门。
“砰”一下,很轻的关门声。
沈卿依旧是盯着地板的一处,没抬头。
她手下压着的衣服裙摆处有很尖锐的碎宝石,压在手心里久了,硌得人很疼。
但沈卿像是痛觉比常人慢了半拍,良久手才抬起来,拧着眉吹了吹被扎出红痕的手心。
随后她手放下,略微失神片刻,把身下的行李箱翻过来,收拾东西的动作更快了点
从二楼下来的人把烟叼在嘴里,走到电视柜前,弯腰捡了扔在储物筐里的饵料。
白色的包装袋拿起来,摘了袋子最上方夹着的透明夹,季言礼正准备往阳台走,低头却看到了刚被袋子压在下面,安静躺在储物筐里的玻璃瓶。
一瓶的彩色纸星星。
好久之前和沈卿冷战的时候扔在这里的。
没想到现在再看到这东西,两人不仅仅是冷战这么简单。
季言礼微微眯眼,盯着那东西。
早知道当时就扔垃圾筐里了,省的现在又看见碍眼。
季言礼在储物筐前站的时间太长。
方姨正巧从厨房走过来,看到站在电视柜前,垂眸盯着储物篮里面看的季言礼。
季言礼用脚尖踢了下篮筐,吩咐一旁的方姨:“把这里的东西都丢了。”
方姨两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搓了搓,走上前,伸手在储物筐里扒拉了一下:“最近天太潮,毯子放在这里都要发霉了,我等会儿收拾一下,把毛毯拿出来洗一洗烘干,剩下不要的就都扔出去。”
“扔到小区外面的垃圾箱,晚上会有处理东西的人来收走。”
方姨说着两手抱了储物筐正打算把东西拿走,忽然又被身后的季言礼喊住。
季言礼目光落在方姨手里的篮筐上,片刻后,抬步走过来。
他俯身从筐子里把那个玻璃瓶拿出来,然后两步走到一旁,弯腰拉开电视柜的抽屉,把玻璃瓶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