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拇指蹭在沈卿冰凉的手背,把那件黑色大衣抖了下,裹在她的腰上遮住那双笔直的腿:“冷不冷?”
沈卿摇头:“不冷。”
说罢她反应过来似的把季言礼推开,瞪他,阻止他要给自己系衣服的动作。
命都要没了,还在乎冷不冷?
屁股后面一群追兵,这人在这儿磨叽什么呢??
季言礼大概是看出了沈卿的心思,拎着大衣的手垂下来,笑了下,模样有点气定神闲。
没再耽搁,季言礼把大衣递给沈卿让她自己系,他弯腰把刚沈卿翻出来的信号弹捡出来,绑在石缝中间:“让你喘口气,后面才不至于没体力。”
定了时的信号弹被白色的绑带缠了两圈,塞进两个不规则的石块之间。
季言礼放好东西,再走过来时,沈卿才明白这人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轻转了两下脚踝,腿是有点软。
不过经过刚刚那几分钟的调整,好像确实又好了些。
从没经历过这些,刚刚那胆战心惊的一遭,腿软是正常的。
“季言礼”沈卿仰头看他。
季言礼手上那只秀款的表早就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带了指北针的电子腕表。
此时他拧了表盘旁边的拨针,抬头往东北侧看了一眼,最后确定方向。
“信号弹定了时,会在五分钟后发射,”季言礼把表戴在手腕上,低头看沈卿,“但Sty的人过来需要一些时间,警方也不会到得太快,至少要撑到天亮得救的希望才比较大。”
“我们需要从前面的小溪绕过去,进多农山躲一段时间。”季言礼说。
沟渠下的这块地方地形没什么起伏,也没有好躲藏的地方,沈卿的身体素质不如正值壮年的男性。
两个人很难保证能在十几个人手下逃脱。
季言礼从装备包里掏出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丢在地上,提着包起身,再次牵住沈卿时低声在道了句:“如果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
表针刚走过十二点,凌晨时分寂静的山林,任何轻微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沈卿跟着季言礼一路,绕过两公里外的小溪,从溪道往上,顺延着绕过稍经开发过的荒地,从坡道下去,进到更为隐蔽的多农山山脚。
渐渐的,季言礼发现跟着他们的这伙人可能还不止十几个。
按理说对方在明,他们在暗,潜行绕开,在几片岔路多迂回几次应该能甩掉不少人。
但此时此刻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
他们身后四五百米的地方时不时便传来模糊不清的扬声叫喊和叫嚷,说的仍是法语,大意是让大家分开找人。
这样的话季言礼听到了两三次,但依旧能感觉到,往他和沈卿这个方向来的仍旧有十几个。
雇佣方大概是花了大价钱,来的人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多农山脚下全是荒林,连寻常女孩儿都走不习惯的路,对沈卿这种从小娇养大的姑娘来说,更是异常艰难。
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季言礼不知道走了多久,沈卿轻喘气,脸色微微泛白。
极度的紧张下,寒冷倒不算什么,但体力透支,腿软脚软,让她在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穿过溪道时,终于脚下虚浮,踩空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