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亏是这叶子繁多的树,不然还真不好在这里藏人。
沈卿听了季言礼的话,半蹲下,很老实地趴在岩石后。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沾了露水的湿气,有点潮。
沈卿伸手,很认真地拍了拍靴子上沾到的泥。
一旁单肩斜靠在石壁上的人低头看到她这个小动作,撩着眼皮看了两眼,幅度很小地勾了下唇。
沈卿是个脑子很清醒,也一点都不矫情的人,从刚刚到现在,他说什么便做什么,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但她也有一些自己改不掉的习惯。
就比如此时还是会有些娇地擦掉靴子上的泥。
季言礼垂手,在沈卿的发顶轻揉了一下。
很短暂的一秒,便收了手。
沈卿如有所感地抬头,看到已经收了目光的男人左肩抵着石壁,从背带里抽了支手指长短的细管望远镜。
他侧靠着石块,上身微往刚刚来时的方向侧了些,镜口对准那辆法拉利翻倒的方向。
于此同时,他把手臂上一直搭着的黑色大衣递给了一旁沈卿:“穿上。”
沈卿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季言礼为什么把她那件白色大衣扔掉,却在临走的时候把这件衣服带上。
白色太显眼,但是怕她冷,所以宁愿累赘,还是多带了一件衣服。
沈卿犹豫了一下,没有接。
“我不冷,”她倒是没撒谎,身上已经穿了御寒能力极强的登山服,真的不算冷。
沈卿把衣服推回去:“你穿吧。”
季言礼把细管望远镜放下,笑了声:“我用不上。”
他低头点了支烟,微眯眼吸了一口,紧接着捏着烟头的位置在空中甩了两下。
沈卿微微疑惑,觉得他这动作像在吸引什么人的注意力。
毕竟猩红色的烟尾,在此时浓重的黑夜里应该是极为惹眼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盯着远处的季言礼横跨一步到她身边,手把烟掐灭,轻捂上她的嘴,低声道:“来了。”
沈卿正想张嘴问是谁,忽听他们背靠的岩石后响起脚踩到干枯落叶的“咔哧”响声。
并不太明显,但由远及近,显然距离他们已经并不算远。
地上枯枝碎石太多,导致对方两人深一脚浅一脚,步伐略显零碎。
公路上跳下来的四个人和料想中的一样,被季言礼在车边的那番布置骗了,他们兵分两组,一组朝东,一组朝西分开搜索。
而朝季言礼和沈卿这个方向来的是那两个身材较为魁梧的大汉。
一个板寸,另一个头纱扎了黑色的头巾。
看面貌,两个应该都是白人和黑人的混血。
脚步声越来越近,树叶被踩碎时发出的响声足以震颤沈卿的每一根神经。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手贴在冰凉的岩石块上,一动都不敢动。
季言礼手从沈卿嘴巴上松开,随即动作很轻地从腰间的袋子里抽根微型的麻醉针。
麻醉针的尾部可以装三支胶囊式的麻醉剂。
一个胶囊的计量足以让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在两秒之内进入昏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