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季宛若抱着手机喜滋滋地说,“小舅妈最喜欢我。”
林洋赞同地点点头,掀眼皮的时候瞥到远处走来的男人,他低头对季宛若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事儿先对你舅舅保密,不然晚上不带你去舞会了。”
季宛若眨眼睛,古灵精怪的:“知道知道。”
普罗胜临近郊外,是一个很大的庄园酒店。
尖顶的哥特式建筑是这个小城最为显著的风景,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塔楼,飘雪的时候看起来总有点像童话绘本里的城堡。
晚上八点半,普罗胜一层。
金碧辉煌的内饰,不算明亮却颇有意境的灯光。
季言礼和林洋几个坐在最角落的沙发上。
合作方邀请来的舞会,盛情邀请,不好拒绝。
因为身上的伤,季言礼不能喝酒,他又本就不喜欢跳舞,坐在角落,转着个倒了热水的杯子百无聊赖地看着舞池。
季宛若是跟着季松亭和父母来的,他们一家来里昂度假,好巧不巧在机场遇到季言礼。
听说有舞会,季宛若这个捣蛋鬼在地上撒泼打滚要跟着来。
季家大大小小的小辈里,季言礼跟这个外甥女最亲,被她吵得头痛,最后只能答应了下来。
林洋是个没定性的主,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跟自己那温婉女朋友谈的挺好,出国谈事情,还把那女孩儿带在了身边。
此时他跟怀里的女友交头接耳:“等会儿沈卿来了,你拉着她坐咱们这儿”
季言礼现在看到林洋跟他那女朋友抱在一起就心烦。
妈的,没谈过恋爱还是怎么,一天到晚黏在一起还时不时要亲一个,恶不恶心。
季言礼抬腿踹林洋一脚:“出去亲。”
林洋被踹的腿一抖,反身仰了下巴,说的话典型找抽:“你这人,不能自己没人抱也不让别人抱。”
眼看季言礼盯着他的眸子显而易见地开始变凉,林洋浑身一颤,伸着手开始冲门口招呼:“沈卿!卿卿!这儿呢!”
听到这声音,转着杯子的人好似没什么反应。
两秒后,他眼睫动了动,薄薄的眼皮抬了起来。
顶头的台子上是法国著名的交响乐团,厅里荡着舒缓的古典乐声。
昏黄色的光线里,门口处的女人一件白色的羊绒大衣,敞着怀,里面是一条长到拖地的酒红色长裙,她从厅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来,摇曳生姿。
沈卿的长相没有什么太明显的风格,或者说可塑性很强。
穿着黑色斜肩长裙跟合作方握手时,有点御,偏圆的杏眼眨巴两下看着你勾唇笑的时候娇俏可人,有时在家,晚上睡觉前不施粉黛穿条吊带的白色睡裙,又纯得不能再纯。
现在一条酒红色的裙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又是一个清冷美人。
“你别光看,上去迎迎啊,”林洋低头跟季言礼道,“你没看沈卿一进来多少双眼睛黏在她身上。”
季言礼落了视线,他把手上的杯子放下,摸了不远处的水壶,往杯子里加水,语调没什么起伏地评价沈卿身上的衣服。
“太冷了。”
不知道自己刚从医院出来吗?
穿这么薄。
林洋扁嘴,觉得季言礼不懂风情。
这么漂亮,合着他就看出来一个冷?
“小舅妈!小舅妈!!”季宛若比林洋蹦跶的更欢,就连段浩都冲沈卿友好地笑了笑。
整桌最淡定的除开腼腆少话的林行舟,就是窝在角落里给自己倒水的季言礼。
林洋气得牙都咬酸了,他半弯着身子垂头在季言礼耳边,恨铁不成钢:“人都给你找来了,你喝什么水,喝喝喝,八百年没喝过水?!你上辈子是渴死的吗,这辈子转世投胎当了个水桶???”
季言礼阴沉着眼睛瞥向林洋:“我看你最近太闲了,让林行舟给你订明天去机票,去非洲呆一年?”
林洋咬着牙撇了撇嘴,一副想说话不能说,马上就要憋去世的表情。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经济上的命根子还攥在季言礼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