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早过了“生日快乐”的那个年纪,甚至于近两年和今天一样,不是旁人提起,他自己压根都不记得。
他薄薄的眼皮抬了抬,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眼睛里带了点浅薄的笑意睇着沈卿:“有什么好兴奋的,不过人又不是会死。”
林洋本来正在问林行舟有没有给季言礼准备什么,闻言转过来:“说什么丧气话!我下周去巴黎把你喜欢那画给你拍回来。”
季言礼嗯了一下,看起来兴致缺缺。
他伸手,把沈卿那折纸重新翘起的一角再度按下去。
沈卿嘶了一声,把季言礼的手抬起来:“那个地方是叠错的,你不要捣乱好不好??”
季言礼笑了下,手收回来。
眼尾挂着的那点笑像是给沈卿找“麻烦”多有意思一样。
沈卿腮帮子鼓起来,冲季言礼翻了个白眼,把折纸从他手底下抽走。
紧接着拿起刚刚那本画册,翻来翻去,挑了张海边风景图的一页撕下来,压在桌面上翻翻折折,步骤和刚刚那个纸船不一样,像是要叠什么新的东西。
“就这幅,你看看喜不喜欢?”林洋举着手机扭过来,给季言礼展示他给他挑的那副油画,“不喜欢我换一副拍。”
“都行。”季言礼语调很缓,目光落在远处的戏台上。
林洋觉得季言礼这人真是无聊,给他选礼物他还不上心,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季言礼对这些画,陶瓷之类的确实应该不感兴趣。
他那么有钱,什么买不起,还用别人送?
林洋撇了撇嘴,想不出来究竟送什么才会让这少爷开心。
看戏不如逗人有意思。
季言礼盯着戏台没看两秒,转回来手指勾着折纸边沿继续给沈卿捣乱。
沈卿折两下就被他手指压着拆开,再折两下,再被他拆开。
“季言礼??”沈卿忍无可忍,托着椅子往旁边坐了坐。
季言礼笑了下,收回手,转回去接着看戏。
一曲老调结束,沈卿手里的东西也折好,她搬着椅子重新坐回来。
淡蓝色的海边风景图被沈卿从中间撕开,折成了两个核桃那么大的千纸鹤。
沈卿手心朝上,摊开伸过去。
季言礼瞄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斜看过来。
“送你的生日礼物。”沈卿弯着眼睛,语音甜糯娇俏。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长袖针织衫,下面深色的高腰阔腿裤。
针织衫的袖口是喇叭袖,抬手的时候往下滑了些,露着一截莹白的腕子。
季言礼眸光在沈卿手上的千纸鹤上落了落,两个,看起来像是一对。
他对这种东西没多大兴趣,很淡地应了声。
“有没有钥匙之类的,”沈卿拍季言礼的手臂,“穿在上面,可以当钥匙扣。”
硬卡纸叠成的,有个什么链子在边角打个洞,穿进去就可以。
季言礼无可无不可,把西裤口袋里的东西递过去。
沈卿接到手里,低头摆弄着季言礼钥匙最上面的那个银圈。
林行舟被季言礼带的也是个工作狂,看戏的这一会儿不得安生,用手机给季言礼传了两份文件,问他一个工程项目的投资预算。
季言礼想了想,把问题和方向跟他说了一下。
结束对话时,对面台子上的戏正好进入尾声。
季言礼伸手去摸沈卿的头,想问她刚让应侍温起来的酒还要不要。
下一秒,耳边撞上来一个清甜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