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的手动了动,托了沈卿的侧脸,微仰头,视线落在她带了水光的唇上。
距离晚饭还有一两个小时,想做些什么也不是不行。
况且这饭即使他们真的不想去吃了,也不会有人来喊他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夕阳的余晖太过昏沉。
总之沈卿手勾着季言礼衬衣的领口,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时,突然色令智昏地想,真被蛊惑就会蛊惑吧,毕竟他好像,是真的长得好看。
孤独的困兽,还有点可怜。
季宛若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刚进门就被季言礼喊了声闭眼。
没沈卿在旁边,季宛若对这个舅舅还是很怕的。
她两手猛得捂在眼睛上,怯弱弱地问了句“怎么了”。
紧接着再响起的是沈卿的声音。
“宛若,你下去玩儿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季宛若的错觉,她总觉得小舅妈的声音比下午带她玩儿时还要甜一点,但好像又有点在忍耐什么。
因为刚刚季言礼的那声“闭眼”,季宛若及时止住了脚步,门并未完全被她推开。
门掩了一半屋子里的景象,所以即使她不捂眼睛,也看不到什么。
季宛若迟疑了下,没马上退出去。
舅舅那么凶,打舅妈怎么办!
“小舅妈?”季宛若老老实实地捂着眼睛喊了一声。
“下去找段浩,”这回是季言礼的声音,男人嗓音微哑,带着清醒却又甘愿堕落的含混,“让他带你去买裙子。”
季宛若到底是个一心只有玩儿的小女孩儿,一听有漂亮衣服穿,奶声奶气的叫了声“谢谢舅舅”转身就要往楼下跑。
“把门带上。”季言礼哑着声音再次嘱咐了一句
二房的宅院离华元府有点远,沈卿太累了,实在是不想动,结束后直接在这间房的浴室洗了澡,让家里的阿姨帮忙找了套舒适的睡衣。
深蓝色的长袖睡衣,绸制面料。
卸了早上来时的妆,一张脸素淡白净,长发滴着水,披在肩后。
季言礼正站在窗前拨弄那架软塌上的古琴。
沈卿往他站着的地方瞄了一眼,不期然地看到贵妃椅边沿的那摊水渍。
半个手掌那么大的深色痕迹,沈卿轻咽了下嗓子,撇开视线,鸦羽般的眼睫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她还做不到疯狂过后,再看到当时的“证据”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程度。
季言礼没抬头,很随意地抛了下手里的浴巾,跟站在几米外的人道:“过来把头发擦干。”
沈卿哦了一声,磨磨唧唧地走过去。
她站的有些远,季言礼够不到。
季言礼抬手抓着沈卿衣服的前襟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那手上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一个从没干过这种事的大男人,这动作做得并不算温柔,或者说有点粗鲁。
但沈卿好像也不在意,只是垂眸看着身旁软塌的一处。
“看什么呢。”季言礼把沈卿的下巴抬起来,用身旁插了电的吹风机帮她吹发顶。
沈卿抬眼看过来,唇绷了又绷,实在没忍住。
她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腿挨着的贵妃椅:“我们赔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