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恨,为何还要将小三的孩子视作己出般养大。
有许多事,曲柔能很快想通,唯独这件事,她不明白。原以为爱屋及乌才是爱情。
“孩子,你不要多想。我养你一场,与你爸爸无关。你生来无辜,不必往自己身上套上枷锁。”曲母的声音倏然苍老,“我是恨啊,看错了人爱情,到最后让我学会嫉妒。连承逸受不了我,出国去了。”
“妈妈,爸爸还活着。也许一起有转机呢?”
事情完全没有转机时候,便开始幻想。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想说出来,哪怕有万一呢?
妈妈摇摇头,看向天空,不再回答。
。
爸妈的疗养房子只间隔一小片竹林遮掩的小路。
曲柔跟着疗养院经理穿过竹林,经理说:“当初这块地批下来,从动工建设到设计,董事长一一亲自专门问过,最核心清幽的地方,推翻重来数次。”
在财力之下,还有一份耐心。
说没有感情,曲柔大抵不太相信。可是,为何不能从一而终呢?
带着这份情绪,曲柔走到另一栋疗养院。
曲父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暂时转危为安,大部分时间意识糊涂,认不清楚人。护士给他检查扎针抽血时,往往不配合。
曲柔走近病房,里头除了二十四小时不离人的两个护工,还有律师。
曲父躺在床上,看着对面墙上的挂画,安静得了无生气。
“爸爸。”曲柔轻声后,才后知觉自己声音哽咽。眼泪无法控制留下,病痛竟如此折磨人,记忆中总是高高,说话坚强有力又不容人忤逆的父亲,竟然瘦得能病服下见到凸显的肩骨。
曲父被打断思绪,慢慢转向曲柔,眼神陌生而凝滞。似在想,眼前的年轻女孩是谁?
许久,曲父先是笑了笑,看向曲柔,“你长得不像我,长相继承了你妈妈。”
“大家多说我像妈妈。”曲柔走近病床,“说二十多年,到现在连我也信了。可是,突然冒出来一个阿姨,说我是她的女儿。”
“她是爱你的。”曲父脸上毫无表情,“男人,这辈子总要犯一次追悔莫及的事。”
这简直是谬论,曲柔不说话,安静听着爸爸絮絮叨叨,“王曼?这件事是吗?”
下一刻,曲父好似恢复清醒,看向曲柔的目光非常愤怒,“你姐姐一个人在公司忙得连轴转,你和承逸不帮衬,还来置气管大人的事。”
“对了,你和那个唐承泽,既然已经订婚,就赶紧把婚结了,免得夜长梦多。”
曲柔不说话,眼前的爸爸已经糊涂,记忆和思想一起留在过去。她明白,无论再怎么解释,言语都是苍白。
正准备离去,周瞿生正从前面走来,疗养院主楼前是一片森林花园,无论一天中阳光从哪个地方倾斜下来,都有一份意境。
细碎阳光落在他肩前一片,步子迈得稳而快,曲柔的目光随着他走到跟前,在他伸手过来一瞬,忽然,往回退了一步。
对上周瞿生疑问视线,曲柔疲惫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