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同深在百姓们的赞扬声中t,颇为自得的低头浅饮茶水,他对季泽道:“面对罪犯季县令可不要有怀柔心肠,也罢,到底年轻了些,好好看着吧,本官这一招叫做釜底抽薪。”
季泽毫不犹豫的反击,“倒不是怀柔,下官常年受师父教导,认为眼见未必为实,还需一步步抽丝剥茧,反复验证,否则容易落入敌人的圈套,为他人作嫁衣裳。”
邓御史被他下了面子,面色不虞,“本官破过的案子不知有多少,无需季县令提醒。”
此子被发配到这里,还如此心高气傲,竟搬出前太傅来暗示自己不配指点他,真乃朽木不可雕也!
一盏茶后,县衙大门外,衙役终于找来了一位刀功娴熟的杀猪好手。
“大人说了,要给他开膛破肚,看看肠子里都有什么!”
大壮被几人死死按压在地,杀猪匠手起刀落。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很快又变为虚弱的呻吟,只见其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没一会儿便没了生息。
现场血腥味浓厚,人群纷纷后退了几步,但没有任何人怜悯。
杀猪好手大步踏进县衙,跪地回话,“大人,草民幸不辱命,在那守门士兵的肠子里找到了未消化完的树皮,白面土,还有肉渣。”
不知为何,现场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想不通,贪污犯为什么还会吃树皮和白面土?
突然,有人打破这寂静,开口道:“他果真去了香客楼!这些残渣就是证据!”
“哼,这段时间分明能够吃饱,他还将自己饿成这副模样,一看就是装的,怕大鱼大肉吃多了长得太好被我们发现吧?”
“还好邓大人行事果决,查出了真相,不然这群狗官还指不定怎么狡辩!”
“这行人敢公然使用官银,真是胆大包天!”
“贪污朝廷赈济款,且拒不认罪,其他几人应当罪加一等。若不能将狗官们凌迟处死,不足以解恨啊!”
季泽听完总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就像是,省着粮食舍不得吃的普通士兵突然被人邀请,享用了一顿从天而降的美食。
但邓同深不会这么想,他先抬手示意人群安静,然后看向公堂上几个面如土色的官员,大声斥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罪犯付文清,林明,你等还不从实招来?”
付文清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颤抖着说:“下官,知罪。”
林明身体抖如筛糠,头垂到地板,泣声认罪。
柱子想不明白,他与大壮等人不过是守门士兵,平日里省吃俭用,就怕再次回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偶尔上峰邀请,他们高兴着前往,怎的就成了狗官的同党?
可是家中老母犹在,岂敢再生是非?
衙役小吏们同样无奈认罪。
“砰”的一声,惊堂木响起,伴随着邓御史威严的询问,“本官问你们,官银来自何处?又是谁交予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