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西辞果然没睡……
言青虑的体温向来比常人要低一些,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他依旧手脚冰凉,更不要说其他季节了。而榆西辞虽然看起来像个冰块,但身体却跟火炉似的。
现在正值春季,但室内温度被调控得非常低,这让怕冷的言青虑不自觉屈肘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去哪了?”榆西辞低着声音问他。
言青虑在湖边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中把榆西辞可能会问他的问题设想过很多遍,当然也包括这些问题的答案。他回:“婚宴现场太闷了,我去湖边走了走。”
言青虑的腰极为细瘦,侧躺的时候,有一个很深的侧腰窝。隔着丝质睡袍,榆西辞把手搭在言青虑的腰窝上,问:“走到现在才回来?”
言青虑回:“我手机在充电,出门的时候忘记戴在身上了,就没注意时间。”
榆西辞又换了个问题:“撤回了什么?”
“发错了。”言青虑知道他是在问撤回的那张萤火虫夜景图,既然这么问,那就代表他没看到,言青虑舒了一口气,同他解释,“两天后就是军部联盟的赛演开幕式,杜鸣宇找我确认现场流程。”
“是吗?”
“嗯。”
言青虑背对着榆西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听到在他说完“嗯”以后,榆西辞短促地笑了下。
榆西辞说:“开幕式的流程下午已经定稿了,为什么他晚上要跟你再确认一遍已经确认过的东西呢?”
诺斯在整个开幕式环节只需要负责提供实时转播技术支持即可,这件事对于诺斯来说,非常简单,该流程也确实是下午定稿的,当时杜鸣宇还将最终稿发到了他的邮箱,他没想到榆西辞怎么会知道这件小事。他本来打算换个别的什么借口,但想到榆西辞这个人逻辑严谨异常,于是他将答案改口:“用词不当,不是确认,只是跟我说了一下这件事。”
“是吗?”榆西辞又问了一遍。
“是的。”言青虑斩钉截铁回答的同时,将身体往榆西辞的怀里缩了缩,柔软冰凉的发丝柔柔地蹭在榆西辞的颈项和喉结。
榆西辞将下巴搭在言青虑的头顶上,不让他的脑袋乱动,继续问他:“晚上在湖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言青虑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榆西辞慢声道:“你看起来很难过。”
霎时,言青虑的心脏里好像有虫子在蠕动、在咬他。他在湖边走了四个小时才冷静下的心因为榆西辞轻飘飘的一句话,又开始细细抽痛,痛里还泛起丝丝涟漪,他掐了一下自己腕间的皮肉。告诫自己,这不是榆西辞对他的关心,自己千万不能想太多。
他真的是记吃不记打,榆西辞对他稍微展露一点点好意,就能让开心很久。比如今天,几个小时前,他明确听到对方说不喜欢他,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在湖边吹了半夜的凉风,回来后仅仅因为对方一句疑似关心的话,枯竭的心井又开始不听话地冒出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