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回头,又和后排那道探究的视线碰个正着,连忙缩回。
“阿炎,你的点穴手法,连失血过多的伤员都点不住吗?”
“别开玩笑了红姐,我这个远程s,如何制得住近战s+?只要他恢复气力,就算只剩半口气,要杀你我都易如反掌啊。”
“既如此,就别费劲了。随他去吧。”
“啊?”李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不要命啦?”
红姐唇边露出浅浅笑意:“李相夷是正道盟主,从不滥杀。林长盛以下犯上这样算计他,他都没取他性命,你与他相交甚厚,就更不用担心了。如果他想跑,那更是谁都拦不住。不过我觉得他不会跑。不要说他亲哥哥还在教授手里,只要你把你现在的处境说出来,我相信他也不会丢下你一走了之的。”
“红姐……”
红姐继续笑道:“你为接这个任务,把心上人交给了创神,为什么不说出来呀?”
李炎嘴角微抿,脸上笑容不变:“红姐,你可真厉害。我这才知道,你竭力向教授推荐我,原来是存了这份心思。”
“阿炎,我选你作为副手,当然首先因为你是以一杀百的s级高手。其次,你和李相夷交情不错,那就再好不过了……”
“咳咳……”后排传来一阵咳嗽,二人一起回头,只听李莲花捂嘴道:“停车,我想吐……”
别克gl8堪堪靠边停下,后座上的人打开车门便没了踪影,李炎和红姐面面相觑,才意识到李莲花的手脚早已恢复了力气。
红姐见他并未去远,居然当真在十米开外扶着树吐了起来,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个装满水的拉杆箱,她立即看向李炎:
“你带他上车前,帮他控水了吗?”
李炎眨了眨眼睛:“我……没想到他真会溺水。”
他见红姐投来责备的目光,尴尬地抿了抿嘴。
雨丝连绵不绝,红姐见李莲花吐了好几分钟还未起身,便有些坐不住,提了脚边红伞正欲下车,见李炎正扶着方向盘兴味十足看她,又放下伞,面上显出冷色:
&ot;阿炎,你去。”
李炎微微一笑,应了声“好”,才开门下车。
李炎回来时,红姐还是跳下了车,她上前几步看向一动不动被抱在手上的李莲花,急道:“怎么回事?”
“晕了。”李炎匆匆抱人上车,语调发沉,“高烧,我确定他不是装的。”
别克gl8风驰电挚驶入城郊一个不起眼的农家乐小院中,老板见车驶入,立刻使人关上院门。李炎把人抱进房间时,李莲花已睁开了眼,他面色潮红,全身烫得几乎化开,一路上捂得李炎都差点跟着晕倒。他见红姐抖着手指从冷藏柜里取出针剂粉末,居然十分镇定地说:
“不必用药,这是镇静剂的药物反应。放心,我死不了,也不会跑。你们不用管我。过阵子就好了。”
红姐手上动作不停,将信将疑:“什么药物反应这么严重?你的扬州慢呢?连药反都压不住了?”
李莲花抬眼看她,微笑道:“扬州慢安神魂怯百毒,对过敏发烧却没什么用。我当年在金鸳盟做客,喝了你一碗八宝莲子羹,结果浑身起疹烧了一夜,你不会忘了吧,曲红鸾?”
红姐身子一凝,又继续往输液袋中注入药剂,手法娴熟接好输液管,随后她坐到床边,拖过李莲花的手背,利落地消毒穿刺,见那人依旧只是安静看着她,不自然地用手背撩了把额前散发:
“李门主可真淡定,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不怕我再给你输点碧茶之毒?”
“我当然怕啊,不过我若死了,曲护法恐怕也无法交差吧。”
红姐目不斜视,取过医用胶带固定针头:“我不会弄死你,但把你弄个半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没问题的。毕竟当年我们金鸳盟十二凤各个都想活拆了你,如今有这么个好机会,你说我能放过吗?”
“是嘛?若没记错的话,十二年前我与笛飞声缔结和平之约时曾造访金鸳盟,也就是那次,我过敏发烧,在金鸳盟住了一晚,才与诸位有了一面之缘。之后种种,想必你已清楚,如今我和你们尊上早已解开误会,彻底和解了呀?”
&ot;李相夷,我们想要你的命,同你和尊上和不和解没什么关系。”
“这倒让我糊涂了,究竟李某做了什么,让诸位如此恨之入骨啊?”
红姐起身打开输液阀,瞟了眼手机上的手环数据:“都快42度了,一脚踏进鬼门关还这么有精神,李门主果然天赋异禀。帐我们可以慢慢算,先保住你的命吧。”说罢,她运指点向他的睡穴,不料却被一股强劲内力反弹,震得手臂发麻。
李莲花叹气道:“曲护法,你想做什么就直接做吧,我已催动扬州慢运功散浊,你点不住我穴道的。”
红姐咬了咬牙,向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李炎悄悄使了个眼色,见后者微微点头,揪住领口就把人从床上扯起来,随后伸长脖子喊了声:“尊上!”
李莲花脸色一变,抬头顺着她的目光朝外看去,当即被结结实实一掌劈在后颈。红姐托住他的脖子和肩膀,把他轻轻放回床上。她看着终于失去知觉的男人,勾着嘴角轻轻笑道:“麻药和点穴都不行,但尊上加拳头却可以。”
“估计也没法起效太久,你最好快点。”李炎甩着右手,咧嘴直摇头:“嘶……天下第一真是个麻烦!”
红姐从下层柜子里掏出各色器械药剂,戴上一次性塑胶手套,再次消毒双手,对李炎说:“手没废掉的话,就过来帮忙清创,还有柜子里的缝合线帮我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