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次这个祭品,倒是头回出现,也许最后一次的结局,会变得有趣一些吧。
哦差点忘了,我近日听到一个传言,说之前被我拒绝的那些祭品,都被杀了,且死得很惨。百晓君,有这回事吗?”
百晓当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知道,没听说过。”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男人慢慢凑近,百晓瞬间感到寒意彻骨,不由哆嗦道: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我是真的……不能说!”
“这我就懂了,能对你下封口禁制的,除了我,就只有那个人了……”
百晓见他脸上扬起炫目笑容,愈加毛骨悚然:“你又想干什么?也不看看元神都耗成什么样了?我求你别作了好不好?你这魔头虽非好人,可我也不想见你……”
“百晓君,何必苦着一张脸?我又无法离开此地,还能怎么作呢?好啦,今天请你吐了这么多,也算难为你了。好好睡,醒来后好好当你的小魔使,别再想这些无聊八卦了。”
男人把昏睡过去的百晓在榻边放稳,目光移到窗外露台,风中湿意渐浓,云层散了又聚,日光越来越淡。
“又要下雨了,真是好天气呀……”他蜷起身体,一头银丝铺了满榻,指尖滑过光裸脚踝上的细细金链,缓缓合上了双眼。
当第一滴细雨落在叶尖,水杉密林某处的地下枯叶早已被水分渗透。通气口插着根水管,大号拉杆箱边缘,水正源源不断从内溢出。
黑衬衫一边对着手表默默读秒,一边竖着耳朵留意箱里的动静。片刻后,他到底按耐不住,上前掀开箱盖。
伴着巨大水声,李莲花双腿蜷在胸前,保持着最初的姿势。此刻他整个头部都浸在淡红色的水面以下,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看起来像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黑衬衫抓着领口把他拽出水面,见他毫无反应,只得把人拖出来,丢在一旁地上。他狠狠踢向他的右腿,终于如愿以偿听到了微弱的咳嗽声。
天边滚落几声雷,徐天一撑开一把大伞,体贴地为全身湿透的人挡住雨丝:“别撑了,你现在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还要那把剑干嘛呢?不如早点拿出来,也省得我们浪费时间。”
“徐总真是健忘啊。”李莲花咳了一阵,有气无力道:“昨天我不是把它给你了?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应该都看到了呀,交出去的东西,我如何再拿得出来?难道要我拔根头发变出来不成?那你还真是找错了人,我们物理系不要说是72变,连1变都不会啊。”
徐天一不怒反笑:“你耍我?还敢提昨天?李云杰,烧我手掌这笔帐,我还没和你算呢,你倒是提醒我了!”
徐天一说罢又掏出那个小黑盒,黑衬衫见状连忙劝道:“徐总,别生气。这小子眼见无法逃脱,想自爆元神激您呢,您可千万别中计啊!”
“哈哈哈,自爆元神?严川,你替我找的理由真不错,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黑衬衫蓦地沉下脸:“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李莲花用浑身上下唯二能动的眼珠子溜他一圈,又用唯二能动的第三把剑继续输出:
“我本就想到,以那种古旧手法使用捆仙锁链的,八成是灵犀的异界来客。昨夜你在严海电话里应了一声,我就听出来了呗,原来黑衬衫就是严川,严川就是黑衬衫,如此顺理成章,又毫无意外。”
“可恶,上次竟然没废了你!难怪严海和你见面后,回来就查我。原来是你在搞鬼!”
“这你就想多了,我不过提醒他手机和pad被人动了手脚,当时一堆大事十万火急等我处理,我可没功夫,也没兴趣提起你这种不入流的十八线小角色。至于灵犀为什么这么快就把你揪出来,除了因为你太蠢,应该没有别的原因。”
严川气得下巴颤动:“李莲花,看在同属三区的份儿上,我本想手下留情,给你留点体面,怎料你这张嘴实在太贱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哟,原来你用了那么久都没把我溺毙,是手下留情了啊?”
严川沉下脸不再搭话,转身从电脑包中取出两根细长黑棒,将两端接在一起,又掏出一副绝缘手套,他嘴边泛起恶毒的笑容:
“从哪里开始比较好呢?要不,先热个身吧。”
李莲花看他一步一步逼近,忽然抬了下眼,轻轻道:“别动手,就快结束了。”
严川听他这么说,笑容又扩大一些:“你是在求我吗?不觉得太晚了吗?”
李莲花斜他一眼,嗤道:“晚不晚或许还有的说,但你是真的要结束了呀。”
徐天一到底是刑警出身,当即环视四周,只见不远处一棵水杉枝头蹲着一只漂亮的白肚长尾棕背伯劳,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严川见徐天一没什么发现,只当李莲花故弄玄虚,他冷笑一声,打开黑棒上的开关,就朝他的右腿戳去。
祭品(八)
泛着紫光的黑棒尚未落下,严川只觉耳边一热,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停止,他透过蓦然出现在绝缘手套上的圆洞,惊讶看见电棒脱手飞出,在树干上断为两截。
“全体戒备!”徐天一大喝出声,话没说完,他身后的灰衣又倒下数名。与此同时,一道白影飘忽而至,跟着又有几名灰衣人武器脱手,摔在地上不住哀叫。
所有还站着的灰衣全都拔出了手枪,瞄准了突然闪现的男人,然而谁也不敢扣动扳机。
身穿黑白短t的男人手中端着一把27。在全自动连发、消音器和鬼魅身法的三重加持下,所有灰衣都知道他们掌中手枪不过是这场力量悬殊博弈里最后一块遮羞布,只因首领没下令,他们只能勉力摆足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