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暖成温热的长命锁,落入掌心,周厝捏着它,摘下了另一只手的手套,缓缓将手指覆盖到上面。
随即周厝眼前一黑,画面转换到了一间漆黑的房间,耳边响起一个女生的自述,她的声音柔柔的,听起来很平静。
随着她的自述,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化。
“6月10日,这是我噩梦开始的日子,我遇到了被恶魔囚禁在古宅的地下室中整整36天,被折磨了整整36天。
从一开始想尽一切办法逃跑,拼命抵抗,到后来被打得没有任何想法,浓重的绝望与无助将我淹没,痛苦的日子一天又一天,仿佛没有尽头,我却不想死,我想见爸妈。
第36天,那是我人生的最后一天,也是我最绝望的日子,我听见我的父母带着警察们找到了这间古宅,我有希望了!
尽管被折磨的浑身麻木,我还是透支我仅剩的力气来发出声音,可惜这间专制的地下室隔音设备太好了,他们根本没人能听见任何动静。
父母在外面和警察搜查了很久很久,可惜没有任何收获,是了…那些人渣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怎么会在自己的地盘留下证据,让人抓到把柄呢?
因为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他们也只好作罢,在他们走后,那些人渣们显现出了真实的面孔,对我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还扬言要将我的父母一起折磨,让他们同我作伴。
那天我被折磨的消失的勇气好像又出现了,我努力的张大嘴巴,用松动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臂上,用无力的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扯掉了那个人渣总是挂在脖子上的长命锁,这样就能让他们早点死去吧……
或许是我的亲人们带给了我力量,尽管我已经被饿了很久,没有丝毫力气,却还是奇迹般的让那个魔鬼挂了彩,我大笑着,他们愤怒的拳头砸在我身上,很痛,但是很快活。
他们说到时间了,于是把我拖到院子里,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久违的太阳,阳光很刺眼,但照在身上真的好温暖,好像伤口都没那么痛了。
可惜这种温暖没持续多久,他们用一块红布塞进我的嘴里,从一旁的花坛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园林剪,看起来很轻松的将我的四肢逐一剪去,又找来一个半人高的油罐,在里面灌满水泥。
他们狞笑着将我的躯干和我的四肢塞进水泥里,他们按着我的头向下,厚重的水泥没过我的口鼻、眼睛。
我发不出一点声音,甚至是产生一个气泡,我能感觉到冰冷的水泥倒灌进我的鼻腔耳朵,很快我窒息了,像是死了。
但又好像还活着,以灵魂的形式,漂浮在所有人的上方,我有些惊喜,带着狰狞的表情俯,用最快的速度俯冲向下,想要不顾一切和那些畜生同归于尽。
很可惜,我的愿望落空了,我死了,只是一个灵魂而已。
我冷漠的看着他们用水管放水,一脸厌恶的把我流出来的血冲进下水口。
或许是我的身体还没完全死透,我能感觉到逐渐干硬的水泥正挤压着我的胸腔,我的内脏,我的头颅。
我能感觉到,我断掉的四肢在水泥的挤压下碰到了我的躯干,那种感觉很奇妙,却又有点恶心,就像被那些人触碰一样恶心。
他们把装着我的油罐,重新放回了那间关了我36天的地下室里,然后布置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法器。
就连我的尸体也要利用起来吗?真是可恨啊。
逐渐的我的身影在变淡,或许我真的要消失了吧,也好,解脱了,就是有点舍不得爸爸妈妈呢……”
女声到这里戛然而止,周厝被自己所看见的画面震的内心全然揪了起来。
他再次睁开眼,眼底泛起淡淡的红,原本淡漠平静的双眸,波动起愤怒的情绪,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苍白,几乎站立不稳,作势往一边倒去。
站的离他最近的周湜,赶忙伸手去扶。
一个清瘦绵软的身体落入他的怀抱中,带起一阵有着檀香味道的风,周湜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开始狂跳起来,环抱着周厝的双手有些出汗,却又舍不得松开。
于是就着这个姿势问到,“看见什么了?”
周厝微微喘了两口气,面色依旧苍白的可怕,额角沁出的汗水打湿乌发,显得整个人破碎又虚弱,他挣扎两下,从周湜怀抱里出来。
眼神暗下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言自语道:“陈兴安必须死。”
话音未落,暗室里所有烛台,蓦地一下全都自燃起来,规律摆放的形状像是某种阵法。
当烛台全部点亮的同时,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主屋里石砌的墙面开始崩裂,梁顶的碎石和木块纷纷掉落下来。
眼见着一块巨大的木制横梁掉下来,就要砸在周厝身上,周厝就是想躲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躲开。
“小心!”周湜喊了一声,奋不顾身的扑过来,将周厝压在身下,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一只手护住后脑。
两人一同坠倒在地。
冤种玄门家主4
周厝措不及防的失去平衡,重重跌到在地面,后脑勺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这让他有些意外。
睁眼看见周湜指着手臂撑在他身体上方,震动逐渐停止,但还有些细小的碎石不断下落,砸在他背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对周厝来说实在太近了,近到他能感受到周湜呼出的气体喷洒在皮肤上,带着淡淡的墨水香,说不上难闻。
周厝胃部忽然翻涌起来,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头,压下想干呕的冲动,对着周湜怒喝到,“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