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刻意提及的小事,怕只是为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才更容易接受后来所言之事吧?
哪有那么惶恐、不安,不过是……心机费尽罢了。
定是想着总有一日,真相会揭。不若自找个最合适的时机,主动摆低姿态认了错,好把这一茬翻了篇去。
“不是!自然不是!”
萧京墨急喊了声,
“我那时是真的无法了,但我知道,无论如何,错了便是错了。只求你信我,殿上之言,多年倾心,确乃真心。”
床帷将窗外幽微的笼灯亦遮了去,可这极致的暗沉,却愈加剧了萧京墨的焦躁。
“你道皇祖母为何特要赐派巧蝶于你?为何那日于养心殿听我一言,便欲赐婚?”
怀中之人虽仍未应声,他却清晰觉着了她稍窒的呼吸。
她在听,她定是亦想着了。
“你可还记得,此前母妃和谢贵妃均欲赐婚于你的那阵?有一日母妃逼迫于你,你持玉令,托元叶至军中向我求助,我至凌晨方回了王府。”
原搂着她的手,不自觉抚上她鬓角发丝,
“那时,我自知我能拦得母妃,却挡不住谢贵妃。是以,我接了信,便连夜进宫求助于皇祖母,由皇祖母出面切断了谢贵妃所为。那一夜,我便同皇祖母说,她的孙儿心仪于那个姑娘多年,只是那个姑娘好似并未欢喜他……”
萧京墨此时话音已显了低落,他只不断于她耳畔低喃着:
“你尽可以气我、恼我,但求你信我!”
可少女仍只静静躺着,呼吸清浅,无有应声。
她还愿信他吗?
她还……要他吗?
他是不是,根本不该想着,选什么合适的时机坦诚?
有些事,既瞒了,便该瞒一生!
“宋烟,你信我,信我爱你,信我爱你胜于我自己!”
他顾自埋首于她颈间,他想,无论她如何抗拒、是否信他,只要他不放手,只要他无论如何不放手,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一定可以再令她信了他的。
怀中少女长久的沉默,令他心头愈凉,可抚于她鬓角的指尖,却蓦地觉了一阵温热、一抹湿意。
是……她的泪?
“宋烟……”
他连声低唤着,自她颈间抬首,于她眼角落下轻吻,吻去她无声泪珠。
冷得发颤的心,却被少女忽而圈抱于脖颈的双臂捂暖了去。
紧绷着的肌肉忽地松落,他放纵自己将少女紧紧搂于身前。
“我想起来,那夜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你凌晨方至,却是带我至你院中更衣,后来你令元叶带我回别院,不多久,宫中便来人传召了。”
那时的她,心神颇乱,只以为他那时冷着脸姗姗来迟、好似还发了脾气,是并不愿管她这事。
太后传召,她也只当是因了此前屏风之事的巧合,根本未曾想到,竟是他……
“好似,那时你有问我……”
少女嗓音仍带着轻轻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