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宋烟烟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男人,燕王世子、新任兵马大元帅,素日里谋略江山、运筹帷幄之人,如今却在她这小小的女子闺房里,为了曾经做过的几件“拈酸吃醋”之事,满面忐忑地主动要“招供”。
想着便觉了些不衬,偏则大元帅他自己,语气恳切、面色沉然,好似严肃、认真得很。
她想,讲完前两桩事,他当也知晓了,她不会真的责怪他,更不会不理他。
当能安心了才是。
总不至,要把那些稍微沾得上边的事儿,全给捋一遍,她挨个给上好脸,他才安心吧。
一会子几块碳,一会子几颗蜜饯的,也不知能抖搂出多少来。
若真一一掰扯下去,那得耗上多少时间、多少精力?
宋烟烟方复职没几日,说是痊愈了,到底体力、精力还是不如从前的。
再加中秋后,礼部和铸造局事务确然繁忙,一日下来颇费了些心神。
这会子时辰已晚,她确然是乏了。
“要不就……”
她将小脸往他胸膛里靠,又蹭了蹭,脑海里阻他说下去的念头转了转。
食指无意识于他胸前衣襟上抠了抠,一时又觉自己这懒偷不得。
他说着的那些,虽都是些不大的事儿,她听来也不怎动气,但那是因了她自个儿本来看这些事儿便淡,再者是因事儿已过多时,亦未真真给身边其他人造成什大的影响。
但她若真全不在乎,满口无所谓,少不得惯了他往后变本加厉。
万一哪一回,给旁人、给她身边朋友添了堵,倒是她今日偷懒、纵容之过了。
但在他怀里窝着,这胸膛坚实又有弹性,还暖融融的,到底是困乏了。
于是又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位子,眯了双眸,话音亦有些含糊:
“不若长话短说,还有多少事儿都并着一块儿说了吧。”
他一块儿说了,她一块儿表态,速战速决。
临睡前,再敲打他两句。
他得个安心,她亦未偷懒。
如此甚妥。
男人又握起了她手,深深呼吸之时,胸膛的鼓动令紧靠于他的宋烟烟清晰觉着了。
她倒觉着,他这般姿态,不像是因前两桩事她未真恼而松了口气,倒像是愈发紧张了似的。
宋烟烟正有些惑然,便听着男人低沉话音闷闷传来:
“好,本身剩余几桩事便是牵连着的,便一同说。”
宋烟烟半阖的眼皮动了动。
果然还有好几桩。
这人真的是……
“我那次醉酒下湖去捞平安扣后重病,不愿见医官,是真的心冷绝望,想着自己往年做的那些混账事、说的那些混账话,加之重重难以澄清的误会,只觉你恐怕再也不可能原谅我了。”
他话音诚恳,却是无端沉重了起来。
话里的悔愧、痛意和宋烟烟年少时自个儿的那些酸涩经历,令宋烟烟心头稍颤了下,小手不自觉捏着他握着自个儿的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