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样子十分恐慌,牧安平猜测她是怕自己生气,又去安慰她:“没关系,买就买了吧。做生意的本钱要是不够,那就晚一年再说。”谷心美愣愣地点头,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她拾起项链想要装回包里,却被牧安平拦了下来。“既然买了,那就戴着吧,很配你。”谷心美顿住动作,并不想戴。牧安平见她还在紧张,索性接过项链,站起来帮她戴上。金色的项链与白皙修长的颈很契合,就像是天生为谷心美而定做的。牧安平坐回座位,看着项链出神地想,如果谷心美没有生在那样的家庭,而是像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正常长大,大概她早就被宠成了公主。别说是这样的一条项链,就是比这贵重的十条项链也会有人愿意送给她。牧安平的心里泛起甜蜜,那些初见时的悸动和热恋时的浓情又滋长出来,将心里缩成小小一团的爱意撑大了一些。心内的爱意正在滋长,身旁的谷心美再一次给了心脏重重一击。“那人就赔了这么点钱?”牧安平不可置信地将视线从项链移到谷心美的脸上,那张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满”。他的嘴张了半晌,才回答道:“师父和我爸妈都不同意调解,所以只有这些。”“为什么不接受调解?他拘留那几天对你又没有好处,还不如多要些钱实在。”那点儿甜蜜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团爱意也被挤压成更小的一团。牧安平低下头,不再看谷心美的脸,那里曾令他沉醉流连,现在却只让他觉得厌烦。谷心美还在问:“安平,要是你的手以后留下了后遗症,那人应该再赔偿一笔吧?”“心美!”谷心美被牧安平突如其来的低吼吓得一抖,这时才发觉自己都说了什么。她辩解着:“安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替你抱不平。万一手上留了伤,那毁的就是你的一辈子,这些钱也太少了。”牧安平再也坐不下去了,也不想再听谷心美的解释。“我不舒服,先去买单了,你吃完了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他起身就走,去前台迅速地结了账,很快推门出了饭店。这时,他们点的三道菜才刚刚上了夜晚的京城霓虹闪烁,相比白日里更多了一种魅惑的风情。牧安平沿着街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他和谷心美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初时的爱情是那样的浓烈,那时的他以为就算师父反对,就算朋友不喜,就算家里不接受,他也可以扛下所有,和谷心美走到最后。后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谷心美犯的错也一个接着一个。不,也许那并不是错,或者说,站在谷心美的立场来看,那些言行都有各自的道理。然后,爱情的火焰好像就被这些事情、这些言行慢慢熄灭了。牧安平再去体会心里的感受,那里面装得满满的疲累,他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一丁点儿对谷心美的爱。他知道,这份爱怕是已经到了尽头,而他之所以还在坚持,恐怕更多的是因为放心不下。不管怎么说,谷心美脱离了那个世界是因为他,他还是想看到谷心美安定下来,能有自己的谋生手段。牧安平想了一个多小时,距离学校还有三、四公里时,他接到了边晓钧的电话。“你在哪呢?”“在街上。”“和谷心美?”“没有,我自己随便走走。”“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接你。”牧安平讶异,“你不是忙着呢?怎么回来了?”“知道你今天回校,我回来看看你,明早还得走。”牧安平扬起嘴角,边晓钧一定是担心他因为黎老的去世而心里郁结,想要开解他。边晓钧一直都是这样,对身边的人给予最大的关怀,对生活也始终热爱,对他不太了解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曾经经历了那样的磨难。那句“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实在是很适合他。牧安平给边晓钧发了定位,担心他过来找不到自己,干脆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没过多久,边晓钧开着他那辆高高大大的“陆巡”停在了牧安平的身边。牧安平站起来拍拍屁股,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车子在前方不远处拐了个弯,驶向了学校的方向。三、四公里的路,如果步行需要一个小时,开车却只需要十分钟。两个人停了车没回宿舍,干脆去了隔壁的公园里找了一张长椅坐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