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缓了口气,暗地里试图找寻阵法被破坏的方位,面上却神情不变,“呵……哪里难受不劳家主大人操心,不过您要是想让我好受点儿,可以让我把你吃了补补魂体吗?”
说着,他便咧开唇角,两侧脸颊开裂到耳根,露出满口尖牙,一口能把木头先生的头炫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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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清,你我当真要闹到如此地步吗?”白木熙闭上眼睛,仿若视死如归一般,可握着砍刀的手却微微发抖——啊,凶巴巴要咬人的小豹子也好可爱,好像在撒娇。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白木熙真想将小豹子搂进怀里哄一哄,他知道黎清现在肯定不舒服。
而张着大嘴的黎清并未回话,直接就冲向仅仅两米之遥的白木熙,抱着要一口啃断他脖子的架势,只是细细看去就能发现,黎清此刻的脚步略微虚浮。
可即便如此,他的动作还是很快,白木熙正犹豫要往哪边躲、要让黎清啃哪里才不会硌牙的时候,侧方就突然袭来一物,与他擦脸而过,直直朝黎清攻去!
白木熙下意识就想将黎清拉到身后,却被黎清不着痕迹的躲开。
待重新站定,黎清才发现,向他袭来的东西是一把红伞,而且很容易分辨出,这伞正是伞女的那把骨伞!
骨伞并不是凭空自己飞出来的,但它现在的持有者也不是伞女,而是白付裕。
“熙儿,再优柔寡断下去,死的就会是你。”白付裕唇角微挑,视线投向仍旧盯着黎清的白木熙,“父亲永远不会骗你。”
放屁。
“……哦。”白木熙眼神没偏移半分,敷衍的应着,心里腹诽的也很大声。
白付裕只当白木熙仍旧对他心存芥蒂,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黎清出声打断。
“你破了伞女的封印?”黎清眉头微蹙,“伞女呢?”
“这把伞是由我的躯体所制,那伞上生出的灵自然也是我的……”白付裕指尖拂过伞面,又转而拍了拍白木熙的肩膀,好似欣慰的赞叹,“做骨伞的手艺不错,所以骨伞上生长出来的灵,味道才这样好。”
闻言,黎清瞳孔骤缩,白木熙也甩了白付裕的手,目光投向骨伞,试图通过感应伞中灵气,判断白付裕话语中的真实性。
“熙儿,她是灵,不是人类。”白付裕注意到白木熙的目光,满不在意的出声提醒,“她是伪装在人类中的灵体,被黎清躯体的能量滋养诞生,你猜,她是会选择你这一边,还是站在黎清那边?”
“……”白木熙眉头紧蹙,根本没理白付裕说的话,他不清楚白付裕是在胡编乱造,还是伞女真的出了事。
而且,最糟糕的是,白木熙真的感受不到骨伞上属于伞女的气息了,只有层层包裹骨伞、属于白付裕的怨气。
那是潜藏在骨伞之中的,源自白付裕尸体残留的怨气,白木熙也未曾想到,这些怨气竟能在伞女的灵力压制下潜藏至今……
黎清也同样揣着怀疑,但他与白木熙不同,他有办法从白付裕身上找到伞女是否遇害的答案。
黎清眼神一厉,拘魂索突然朝着白付裕抽去,而白付裕半步未退,举着伞迎上去,在那一瞬,伞上的怨气便缠上拘魂索,竟顺着锁链,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了黎清的手。
鬼态之下的黎清鬼气外溢,猝不及防的被怨气缠住,黎清受到阵法反噬的重伤还未缓过来,当真被顽固的怨气趁虚而入。
但黎清却丝毫没有立刻甩掉怨气的意思,就这么任由怨气侵蚀,扑上去一手死死拽住白付裕的手腕,另一只手五指成钩,直冲白付裕心口。
白付裕见黎清打法莽撞,警惕心顿起,直觉自己不能被他抓到,又因黎清步步紧逼,便下意识后退数步。
然而,拼命想挠他一爪子的黎清却在某一刻突然停住脚步,紧抓白付裕的手腕猛地发力,导致白付裕也被拽停。
“木头!起阵!”
其实你挺好骗的
白木熙早在黎清紧逼白付裕时就做好了准备,此刻毫不犹豫的用砍刀抵住地面,拥有特殊气息的灵气从白木熙体内溢出,顺着砍刀蔓延至地面。
地面表层似有空间波动,隐藏于此处的阵法显现一瞬,白付裕这才意识到自己反被黎清引到了一个法阵的入口处。
他试图改变自己的方位,中断法阵的启动,但已然来不及了,黎清与白木熙费心谋划良久,怎么可能再次让白付裕这条滑不溜秋的泥鳅再藏回他的泥潭。
刹那间大厅闪过一阵白光,三人凭空消失在商厦内,而后万籁俱静,商厦外晨光微熹,黑夜散去。
再过几个小时,这座小城镇里陆续苏醒出门工作的居民们就惊异的发现,城镇内最大的商厦被拆了大门,外部的停车场以商厦为中心,出现了四条裂缝,就连商厦内部也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昨晚守夜的值班保安全部晕厥在监控室内,醒来后却都忘了当晚发生的一切,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为何昏迷,商厦内所有监控均被关闭,就连记录过的影像也被彻底删除。
除此之外,被破坏最为严重的当属一楼大厅,满地瓷砖基本都有破损,还有数张被烧毁的黄纸,其上画着不知名的符号,整整齐齐的围成一圈,像是被沾在地面上一样,风吹不起来,但一被触碰,就会彻底自燃成灰烬。
这是白木熙破除白付裕在商场设下的阵法后根据黎清的交代特意布下的传送阵,阵法入口被白木熙设在了二人掉出幻境法阵的地点,只待白付裕现身,再将他引到入口处,开启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