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雁栖五岁那年,一个夜晚,母亲秦雅宁和父亲李轶在家中阳台上,具体说了什麽、做了什麽,无从知晓,只清楚最后二人双双坠落,独子许雁栖极有可能目睹了这一惨剧。
根据警察现场勘探过后推论,系意外事故。
卷宗里注明,当年住宅为方便住户,可以根据住户身高自由伸缩阳台栏杆。
李轶是制药公司总监,常年泡在实验室,据调查不常回家。而秦雅宁是自由插画师,不受工作场地的限制,因此家里常常只有她和儿子许雁栖。
秦雅宁身高一般,许雁栖又只是一个五岁小孩,所以家中阳台的栏杆为方便母子二人,长期保持在一个高度上。
那场阳台谈话,李轶不小心踩到了许雁栖的一个小玩具上,背朝外栽过去,秦雅宁就是下意识想要拉住他,才会被他带着一起坠楼。
也正是因为这起案件,事后这类栏杆便停産了。
祁默了解到的就是这些,但没想到背后居然还隐藏了这麽一段往事。
“当初,秦雅宁和李轶出事前,秦雅宁曾去看过精神科医生,刚好,袁钦就是精神科医生,也刚好,他就职于这家医院。”
祁默舔舐了下唇瓣,张了张嘴,艰难挤出几个字:“您怀疑,给秦阿姨看病的医生,就是这个袁钦?”
“只能说不排除这个可能。”祁宇补充道,“毕竟这涉及到病人和医生的隐私,还是精神科,要想全部查出来,需要一些时间,如果你不着急的话。”
“我不知道。”祁默摇摇头道。
祁宇告诉他的这些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以至于他现在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办,以及还能怎麽办。
回想这几个月的相处,许雁栖从未跟他提过有关父母家人的话题。
起初是二人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后来许雁栖身世被曝,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不会去主动说起这些事情。
更何况是一想起许雁栖的过去,就无比心疼他的祁默。
可是眼下,祁宇却来告诉祁默,他如果想要彻底解决掉那段黑料,就无法避免要触及那段往事,极有可能再一次揭开许雁栖的伤疤。
祁默实在不愿意看见这种情况出现,他望向祁宇,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遇到困难,首先想到的,就是寻求大人的帮助。
“妈,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吗?”祁默有些急切道,“调查黑料的幕后推手,就跳不开那段往事吗?”
“祁默,”祁宇温和地安慰他,“你拜托我调查的事情,说到底,全是小许的事情。不管你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我都觉得你应该跟他说一声。”
不等祁默回複,祁宇接着说:“感情的事情,我大概不比你们有发言权,可是,我还是比你多了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小许这种人,应该不会喜欢被亲近的人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