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泠赞不绝口:“‘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麽好的酒,哪能少了相配的酒器,我正好有套夜光杯,还未用过,可巧配你的酒。”
取了酒具,两人对酌。
春夜的风十分温柔,葡萄酒入口绵醇香甜,李泠误以为这酒不烈,不自觉一口喝完一小杯。
小瞧酒劲的后果,就是刚喝完一杯,就喝趴在桌上不醒人事。
郑淙见她一杯就倒,不由好笑:“都跟你说了,这酒喝着香,但后劲大。”
吐槽归吐槽,但还是把醉倒的人抱起,送回她的寝屋。
金钏女萝见状,总觉得有些不妥。
郎君毕竟不是郡主的亲阿兄,如今这样,不顾男女之防,抱她回屋,到底是说不过去。
她们连忙跟上去,欲将李泠从他怀中扶出来。
可是迷迷糊糊的李泠,死命抓着郑淙的衣襟不肯撒手:“别拉我,不松开,我的香饽饽。”
郑淙哭笑不得,敢情是拿他当吃的了。
放她到榻上之后,她依旧抓得牢靠,险些将人拉倒在她身上。
惊的金钏女萝二人面色发白,连忙上前扒拉她的手。
她们心想:若非她们二人在此守着,真叫人担心郡主的清白。
奈何她们掰也掰不开,劝也劝不动,最后还是劝郑淙将外袍脱下,才让他脱身离开。
郑淙从公主府出来,被春夜的风一吹,顿觉背上一阵凉意。
他后知后觉才回味过来,原来刚才在她屋中,她那样娇憨的醉颜,在他怀中轻蹭的举措,抓着他不放的手,无不令他心痒痒的,不觉起了一阵热汗。
遇风一吹,这才变凉。
国子监
春日的晨光,从格扇窗缝中照进一缕微光,透过重重纱帐,照在沉睡少女的脸上,暖洋洋的。
微光有些刺眼,李泠转了个身朝着床内,埋在臂弯里的脑袋轻轻蹭着软被。
脸下的触感十分柔软,滑溜溜的蚕丝锦缎,还有些凉凉的润泽,叫她舒服地不由又蹭了蹭。
待听到震耳欲聋的报晓鼓声,她才缓缓睁开惺忪睡眼。
一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被她半枕在脸下,半抓在手中的,一截月白色联珠鹿纹的布料。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望着这件疑似衣裳的缎面,眉头一蹙,擡起头抽了出来。
这确实是一件衣裳,还是一件圆领长袍男赏。
衣裳她认得,是郑淙昨日穿的那件。
只是他的衣裳为何会在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