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泠拿出準备好的过年红包,生平第一次给小辈发红包:“姐姐谢谢你们的祝福,也祝蕴儿和幕儿茁壮成长,平安喜乐。”
小孩子得了红包,笑容满面,十分懂礼地说着谢谢。
崔氏更是对他们喜欢的紧,摸了摸他们红扑扑的小脸蛋,心中那股含饴弄孙的渴望越发浓烈,不由转头看向郑淙。
郑淙正从一旁的小厮手中拿了红包,给到两个小家伙,不期然察觉到母亲的目光。两辈子的母子情谊,崔氏一个眼神,他立马读懂了其中的含义。
上辈子被催婚的恐惧瞬间归位,不由令他头皮发麻。
他当即找借口拉着崔忱骦,说有事请教他,离逃也似的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离午饭还有些时辰,他们一走,郑邺和崔挚也去了书房议事。
花厅中,只剩下女眷们一起聊天、饮茶、打叶子牌、逗弄孩童。
中途,两小儿见窗外皑皑白雪,便央求大人陪他们去庭院打雪仗。
王氏和卢氏没有拘着他们,应了他们的需求,带到外面后花园去玩雪。
郑泠见他们玩得开怀,想起上辈子与她们在崔家的一些温馨日常,颇为怀念,于是也加入了打雪仗的队伍,与两大两小玩得不亦乐乎。
崔忱骦跟着郑淙一路走到了湖心亭,见四处无人,以为他有什麽要事,便径直问他:“你找我出来,是有何事?”
郑淙摸了栏杆上的一捧雪,在掌心揉成团,“大事没有,就是骗骗我娘罢了。”
崔忱骦不解地看着他:“?”
“你是不知道你姑母这个人,刚才一看见你那两个侄儿,渴望抱孙子的病又犯了:我还弱冠,她就天天催我八百遍,想要给我娶妻,”郑淙将手中的雪团扔进结了一层厚冰的湖中,湖面冰层未曾有变化,那团雪球啪嗒散成冰霜。
他接着道,“怎麽?舅母她就不催你?”
“……”崔忱骦沉吟半晌,才开口,“我娘已经有孙子孙女了,她才懒得催我。”
郑淙长叹:“羡慕哟,都怪我娘没给我多生几个兄弟,不然也就不单只天天揪着我不放了。”
崔忱骦不懂他的苦恼,但是见他深陷苦恼,便试着开解他:“姑母也是为了你好,男儿修身齐家,而后才是治国平天下,你为何这般抵触成亲之事?”
“谁说我抵触了?我只是……”面对一起长大的表兄弟,郑淙差点就要说出心里话。话到嘴边,他及时剎住,改口道,“只是想先建功立业,再行娶妻生子。”
“哦。那也行。”崔忱骦点点头,表示认同,“我也是这样想的。”
郑淙听此,敏锐地用揶揄的口吻笑问,“如今你为五品定远将军,有了一番建业,你打算求取谁家的娘子啊?”
这个问题,崔忱骦此前并未想过,身为五姓七望的儿郎,婚姻之事自有家族做主,他觉得无论是李郑王卢家的谁,都可以。
但郑淙问出来之后,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