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眸微红,但身子靠在他胸前时呼吸很平稳。过了很久,何遇说:“我明天走,后天《风息》南京站开幕。”川昱点头:“好,后天我去正蓝旗看口灌溉井,你要是打不通电话,应该是那片没什么信号,我人,好好的。”没有挽留牵绊,没有伤感告别,他许她随心所欲,只再一次回应了她自己的打算。何遇转身,抬头吻在了他脸上。川昱笑了一下:“我记着,你不会让自己想念我的。”何遇看着他的眼睛,勾嘴点头。很久之后,风雪送来了一句淡淡的话——我会来找你,不管在哪儿。番外一求婚“所以,没有求婚?”“……”“请了假专程去一趟你不求婚?这不是不干实事儿嘛!队长,你是不是……身体出了啥毛病?”“……”“三哥不是上个月刚做了体检嘛。”“你懂什么,男人病多半是隐疾。这不实践啊,很多是看不出来的,就好像……”“滚!”川昱终于开了口,紧皱的两道剑眉松了松,又更深地往眉心蹙。眼镜还想打听两句,川昱一起身,连板凳都没留意捡,由着它被带翻四脚朝天,自己迈着步子风风火火往房里走了。辛干以为眼镜说的“病”是指头疼脑热,麻溜跟过去在窗边问:“哥,要不我给你泡个感冒灵?”川昱不接话,坐在床边,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面容严峻,胸口起伏,双手叉腰,放下,又叉腰,好半天才冲着床头何遇的那张照片咬了咬牙,狠狠地指了两下:“你厉害!”思绪往回流,那是在《风息》人像展成都站展览的第一天。川昱特地请了假从呼和浩特去找何遇。飞机到达双流国际机场上空的时候遇上了大雾,耽误了好一阵儿才顺利降落。晚点了,不仅没赶上开幕,还错过了展馆开放时间。阔别的小半年里,川昱对何遇的思念只能用另一种形式告知,两人从一个拥吻开始,在空寂无人的场馆里放肆。拉了灯,关了监控,偌大的展厅比鹅羽软枕更让人热情。他记得温存之后,何遇绾了头发穿了他的衬衫,光脚露着两条白皙的长腿领着他看这场展览。场馆上方做了玻璃结构的覆顶设计,几缕月光透进来,荧亮空灵。何遇问:“什么感觉?”他说一整年都没这么舒服。然后,那两片赤红色的唇抿起了一个性感的笑,何遇指了一下正对面的那张半身像:“我说它。”川昱也笑,盯着看了一会儿说:“有点儿怪。”“哪里?”“自己看自己。”何遇点头,带着薄汗的手抚在了川昱脸上。“好像……比照片里又黑了一点儿。”“嗯,前段时间做事都是大晴天,下次注意。”“注意防晒?”“注意来之前穿件黑t恤,显白。”何遇笑了一声,川昱也勾起了嘴角:“我防晒也就这样,只能对比补救。张叔的女儿月初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出生皮肤就偏铜色,接生的医师说,固沙队的种,隔几代都一个色,叫太阳给晒入味了。”何遇不禁将嘴咧得更大些,川昱只看着她笑,自己反而不说了。好一会儿后,他侧过头吻了下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淡淡道:“何遇,我很想你。”她止住了笑,川昱补充说:“每天都想。”何遇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展厅里静悄悄的,没有浑善达克每晚都能听到或大或小的风流卷沙拍墙声。何遇静默了好一会儿,抽回手跑到原来缠绵的位置将衣物完整地穿戴好。川昱还想说什么,她将他的衬衫塞回川昱怀里,认真地吩咐:“快穿上。”最后一个扣子扣上,何遇拉着他一溜儿小跑出了展馆。停在门口的越野车上还带着那串数字划痕,何遇打开车门钻进车里,一脚油门载着川昱径直开出了市区。“何遇。”“嘘,我带你去个地方。”川昱坐在副驾驶,看着眼前突然严肃起来的女人有些惊诧。跟何遇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就算她下一秒撒开方向盘带他冲下山崖,川昱也绝不含糊,只是现在……他摸了摸口袋。刚才在展厅没说完的话,或许过一会儿能找到更好的时机。这么一想,川昱没再多说什么,坐在副驾驶陪着她,转眼便睡了过去。夏季正是固沙工作忙碌的时候,为了挤出时间来看她,川昱前几日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在工作,现下心里安静,夜风和煦,他睡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