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谋逆一事,她都不曾详尽地了解过?。只能从相处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父亲对仕途表露过?不甘。
还有对林氏的憎恨。
可这不能说明什么。
“诬陷最难翻案,而且已经过?去十余年,人证物证或都已销毁了,你一个从七品的女官,纵使加上我从四品的少卿,要让这个法子成,你可知到?底多难?”
宋焱望着祝虞倔强的模样,头疼地扶额。
“事情?做了便有痕迹。你不想?查,我便自己查。”祝虞转头看向林清樾,身着官服的她,英姿飒爽,生机勃勃。
“阿樾,这一次,你来信我,我会救你出去的。”
几?人送林清樾回了牢房,又向她问了一些关于卫渡的事后才散去。
牢狱之中,没了那?么多生人气息,便一下显得森冷起来。
可林清樾裹着关道宁留下的外衫,坐在枯草之上?,却不觉得难熬。她甚至心里攒生出一点暖意,不自禁地想?:
或许,这一次。
林氏不再是算无遗策。
只是林清樾刚想?靠着墙壁小憩一会儿,突然从背后的栅栏之中,林清樾的脚腕忽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你不会觉得你还出得去吧?”
林清樾敛眸,靠着这熟悉的话声,才勉强认出对面那?一团血污构成的人影,竟是周念。
“林氏的人,什么都不是。”
“全心爱上?一个人,更?是分文不值。”
“哈哈哈哈哈,你最终会和?我一样,和?我一样!像不曾存在过?一样的死去!”
女声说着像是痴狂地大笑,又像是哭声。
林清樾想?起梁映随口提过?。
周念被抓,不是在当?时的秘库地宫,而是更?远一些的皇城外。
被萧定安当?作挡箭牌和?诱饵,扔给了前?来搜寻的禁军。
若是没有萧定安,以周念在暗部训练的身手,绝不会轻易被抓到?。
而此时,林清樾的气力竟比不过?受刑多日?的周念,挣不开她的桎梏,林清樾想?了想?,沉声道。
“他和?萧定安不同,我和?你也不一样。结局自然也不会一样……”
“一样的,都一样的……”
“谁让我们是林氏、誰让我们是女子……我们生来就无关紧要,无人会在意我们的生死……”
周念喃喃着,松开了林清樾。
可那?自言自语,从白日?到?黑夜不肯停下,像是要把?它念成讖语,化作锁链,牢牢束缚住林清樾的每一寸呼吸。
而偏偏,牢狱时光不知几?何。
即使有宋焱作为提刑官,林清樾不用再受无端的刑罚之苦,可却也只能指着送菜的时间勉强感知到?时光的流动?。
当?林清樾用石块划下代?表一日?的一笔,她指尖划过?之前?的痕迹,算出这是她待在牢狱的第七日?。
牢房传来门口锁链撩动?的声响。
重重的火光毫无征兆地突然攒聚到?一起,将幽暗的牢房照得亮如白昼。
“你倒是哪里都能过?得自在。”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林清樾才从看清在重重火光后走出的宫装美妇人。
“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看看你知道错了没有。”林晞嫌弃地扫过?阴暗潮湿的牢房,没有再多靠近身处其中的林清樾一步。
“你身为我的血肉,我不会真的杀你。只要你乖乖地认了错,我甚至可以给你一直想?要的真正的自由。”
林清樾冷了脸色,松下手中石块,自如地坐回了地上?用枯稻草铺成的睡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