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他轻声叹了口气,但还是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语气中却是轻松愉悦:“天长地久,我们有的是时间。”我把脑袋从他的□□中挣出来,一根手指点着他的鼻尖道:“记住你说的。”“除非天地毁灭,绝不会忘。”他宠溺地冲我一笑,宽厚的手掌把后脑勺一压,我的额头就直接印在了他嘴唇上。“唔——你的脑袋太硬了!”“我还没嫌你牙齿硬呢!”刚刚好的气氛被我们破坏得乱七八糟,一阵细碎的打闹后,太一举手投降,走到一旁整理他微皱的衣衫。太臭美了!我将他的衣带一拉,一把薅在他衣襟上,双腿一蹦勾住他的腰,太一没站稳,一下靠在了身后柔软的云朵上,半个身子仰倒在地,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我凑近道:“好看吗?”太一没有回答,眉头一沉,清澈的眼底略过一丝凶狠,我暗道不好,撩过火了。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他反客为主,翻身压在身下。“我要你好看。”他慢慢靠近我,用鼻尖碰我的鼻尖,蹭得我从鼻尖到心尖都麻酥酥的。“闭眼。”我不安地眨了两下,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太一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牙齿磨得嘎嘎响,动作却很轻柔。他先在我的上唇亲了一下,又在下唇亲了一下,慢慢试探,直到双唇都紧紧压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两个躁动不安的心跳逐渐同步,从嘴角到唇尖再到嘴角,他的动作越来越急躁,越来越粗鲁,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紧接着,嘴唇被撬开了,一股热气喷薄而入,急促的呼吸,唇齿间的交织,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红色。末了,他逐渐平静,喘着粗气放开我,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满脸红晕。轻柔的风吹在脸上,无比宁静,无比安谧,我躺在他怀里睡着了。“我接着你了。”天空中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声音,但我还是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我听了几千年,绝不会听错!“太一!”那一点点云雾直到我平安落地,才恋恋不舍地略过我泪流满面的面庞,带着无限眷恋散去。我知道,他还在。没关系,我能等。鸿蒙之时能等,沉睡之时能等,不过是再一次而已。只要他能回来,不论几百年几千年,我都等!我抬手一抹眼泪,笑道:“你就是个骗子!”大荒(四)落地之时,一切已归于平静。有庆祝劫后余生的,有抱头痛哭的,有相互帮忙稳固魂魄的,还有在静心修整恢复灵力的。帝俊肃立着,静看满目疮痍,说不清是悲愤还是庆幸。我四下环顾一周,问道:“后土呢?”帝俊蹲下来,手掌拂过满是尘土的大地:“她回去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跃上我心头:“她,还能回来吗?”“不知道。或许还能,或许再不能了。”帝俊站起来拍拍手,“冥界几乎崩塌,后土以一己之身封了整个冥界,她本无魂,如今又失了肉身,不好说啊……”确实,这里只有人和神,鬼魂全都销声匿迹,天地清朗得宛若千万年前。“母神炼五彩石补天,伤了神魂,只怕也要陷入长久的沉睡。”一直沉默不语的昆仑道:“我去替她护法。”昆仑这个人,有点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若是再放他一个人呆着,只怕要自闭,于是提醒道:“你这一去,或许就是千年。”昆仑没有说话,扶起女娲,转身离开了。“哎,你……”“让他去吧。”帝俊与我并肩而立,“这场大战,起源与结束都在不周山,他才是伤得最重的,让他静一静也好。”昆仑向来稳重顾大局,三界都信他,我有什么理由不信?可是为了小爱……我勉强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苍茫天地间。我忽而想起一事,问道:“父神呢?”说是归隐,可三界出了这样大的事,母神都伤了神魂,他为何还不出现?这可不像他。帝俊的神色忽然复杂起来,我有预感,他接下来说的话,不是我想听的。“他也沉睡了。”我的心凉了半截,果然。“为何?”“这是他的天命。”帝俊道,“有些事,我也是后来才以后才知道的。三界界碑并不能凭空出现,一界落成,代表着归属这一界的生灵即有了约束的法度,而这界域的禁锢,便是先神的神魂。”“先神的……神魂?”“没错。”帝俊一一细数,“当年盘古开天地,拨开混沌,盘古的神魂落成天界界碑,肉身化作了天地山川,故他二元俱灭而殒身。后来母神造人,人界界碑成,这块界碑源自第一个‘人’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