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颀长的男子抬手打断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退下。”矮个子男人迟疑稍许,似是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好收起长剑,掩身进入夜色中,匆匆忙忙离开。花涴想去追那个矮个子男人,后出现的这个男子将剑挡在她面前,硬生生拦下她。就着月光,花涴模模糊糊看清他的容颜——完全陌生,过去的十八年,她不曾见过这张脸。不过,倘使见过花涴也不一定会记得,她记性不大好。作者有话要说: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花涴其实会用剑,左不过她嫌带剑费事,不方便,平日里都使长鞭。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她看着面前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子,猛地想到一件事——梁儿说,他在竹林中遇到的两个人,其中有一个腿脚不方便,坐在轮椅上。那么,会不会就是她面前的这个人?他八成是崇月阁的主人,倘使不是崇月阁的主人,也应当是崇月阁极其关键的核心人物,毕竟那个穿黑衣戴斗笠的矮个子喊他主子。花涴试探着问他,“你是崇月阁的主人吗?”那人不回答,只是向前俯冲,用剑刺向花涴。花涴旋身避过一击,举起玄铁铸造的剑,专心与他打斗起来。虽然腿脚不方便,可这个人出招毫无破绽,甚至比腿脚方便的人更加灵活。花涴与他对招略觉吃力,不过好在她的力气大,尚能应对。他们过了很多招,花涴的优势逐渐增大,那人的手腕似乎受过伤,虽然出招灵活,却使不上太大的劲儿。看出他的弱点之后,花涴及时调整战术,不再在出招和灵活性上求胜,她将全身力气都灌往手腕,确保每一次出击都铿锵有力。剑与剑相碰,发出的沉闷声响打破长夜的寂静,那个身形颀长却腿脚不便的男子被花涴逼得逐渐开始往后退。月亮从云后探出头,在天地间洒下皎洁光辉,花涴看到,他的脸上并没有将败之人的颓然和焦急,反而流露着——欢喜?他一直在微笑!仿佛与她对招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情。月亮再度藏至云后,这个表现怪异的男子突然收剑至背后,他对着远处招一招手,那些不敢上前的黑衣人纷纷朝着花涴这边飞来,如归巢的燕子一般。花涴大概数了数,约有十五之多。与她对招的男子似乎想要抽身离去,花涴立剑于地,故意激怒他道:“有没有胆子啊你,有本事便和我对战到底,叫人支援算什么英雄好汉?”那人回身看她,眼底闪烁着花涴看不懂的光芒,不怒反笑道:“伶牙俐齿。”语气轻软,没有任何恶意。示意那些黑衣人包围花涴,他迎着月光最后看她一眼,末了,踩着虚空飞远。花涴哪肯放他离去,她试图追上他,然而这个男子腿脚虽不便,轻功却出奇地好,加之有一群碍手碍脚的黑衣人在旁搅扰,她无法追上他,不得不放他远去。两个主要人物先后逃走,剩下的都是些小喽啰,功夫不甚好,但胜在数量较多,也颇为难缠。花涴咬咬牙,拔出插在土中的玄铁剑,冷声道:“你们都是崇月阁的人,每个人的双手应当都已沾满鲜血。现在放下武器投降,我保证不碰你们一根手指头,把你们活着带回六扇门。若非要不知好歹,我会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这群人好像被洗过脑,对花涴的话置若罔闻,明知打不过,却仍飞蛾扑火般向她奔来。花涴拿起玄铁剑,挑起半边嘴唇,自信笑道:“那就来吧!”又是一场天昏地暗的恶战。将军府中不知何时亮起烛光,灯火通明的,似乎整个府里的人全起床了。花涴正与那些黑衣人激战着,白羽生脚踩草尖飞过来,身后跟着尹将军,还有一群侍卫。白羽生和尹将军显然都刚睡醒,前者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衣服的带子还没系好,后者的眼角更是有两颗眼屎。见花涴有了帮手,那群黑衣人试图撤退,可一来他们功夫不佳,二来他们没有另一批掩护撤退的队友,根本无法从侍卫们的合围中逃走。除了在打斗过程中死掉的三个黑衣人,剩下的全部被生擒。缴了那些黑衣人的兵器,花涴一边督促侍卫们把剩下的黑衣人绑起来,一壁问白羽生,“千城呢?他怎么没来?”白羽生吐口唾沫在袖口上,帮花涴擦去她脸上沾染到的血迹,“在府中清点人数呢!”越千城做的很好,当下最紧要的事情便是赶紧清点人数,看都有谁不在将军府中。花涴没有嫌弃白羽生,对他道句谢谢,又对尹将军道:“将军,这些黑衣人交给我们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