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天子还有大才,那《圣训正经》的经文内容比原来的私学旧经要高明许多,当然是深得人心。
韦贤这些老儒的威望只会一日比一日低,天子的威望却会一日比一日高。
“子儒,你看县官今日到底会不会出来见我等?”
“天下如今将要大乱了,但是县官深居宫中,摆明了要躲着我等,不听忠臣谏言,这、这……”
“这岂不是和昏君一样吗?大汉有亡国之相了啊!”
跪在最边上的刘德痛心疾首地说道,心中焦急可见一般。
这今日的这些人当中,刘德当然是最焦急的。
其余的人利益还没有受到直接的损害,但是刘德可就不一样了。
陆家是他的姻亲,已经被查抄。
堂堂的内阁大学士、宗亲领衔,连自己的姻亲都保不了,何止是简单的丢人二字呢?
所以这跪谏的事情,多半是由他谋划的。
张安世没有回答刘德的话,而是沉默地抬头看了看未央宫。
一时之间,觉得格外压抑,这个问题,他也实在回答不了。
天子到底要做什么,他根本就猜不到。
“建德,陛下英明,只是圣体欠佳,所以未能任事,我等只要跪在此处,陛下总会看到的。”张安世叹气道。
“圣体欠佳?我刘德可不信!我看县官是昏馈不明!”刘德突然抬高声音怒道。
“子儒!此话就孟浪了!怎可以如此胡说,小心隔墙有耳啊。”丙吉慌张扯刘德的衣袖说道。
“我孟浪?县官任用魏相这样的酷吏,视世家大族为敌,视功勋之臣为敌,处处苛责薄待……”
“无异于自毁长城、自掘根基,假以时日定会动摇大汉的社稷,哪里还有半分明君的模样……”
“诸公倒是说一说,看我说得到底在不在理!”
刘德这几句充满挑衅意味的话,顿时就引来了身后一众豪猾的附和,人群之中传来了阵阵的抱怨声。
“世家的家訾也是辛苦经营而来,怎可随意夺走!”
“徙民至三辅的成制早应该废除!”
“县官应该恢复无为而治的组训!”
“县官昏聩,重用酷吏,信任卑鄙之人,当诛杀佞臣。”
“若是霍氏还在,大汉天下何至于此!”
……
眼见豪猾们朝臣们说的话越来越过火,张安世和丙吉背上不断地冒冷汗。
这些话若是传到天子的耳中,那就真的要血流成河了。
最后还是张安世一脸怒意地站起来,狠狠地斥责他们“只可进谏,不可忤逆”,才勉勉强强地让众人安静了下去。
于是,众人带着满肚子的怨气,又在沉默跪好,继续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向天子施加压力。
求订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