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萦故作讶异,“什么横儿竖儿的,你浣溪山庄的宝贝藏在哪,我可不知道。”“陆恒呢?”陆庭深眸中掠过杀意,却仍是问道。桑萦弯起唇,恍然道:“哦你说陆恒啊?”“陆庄主,回答你之前,我其实也有点好奇。”“我寻思着陆庄主你毕竟是他的父亲,应是为他好的,若依你觉着,这人他是残废了的好,还是死了好啊?”桑萦声音轻快,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语气带着些关切,听得陆庭深面色更是阴沉。他面色几度变化,盯着桑萦道:“桑萦姑娘莫不是忘了,你师父可还在我这。”闻言,桑萦复又笑了,“托陆庄主的福,将我师父留在山庄将养这么久,桑萦心中感念庄主恩情,只不过——”“陆庄主这消息可不大灵通了。”“我师父,现在已经从你浣溪山庄西岸出海了,这会怕是已经在百里之外了。”“方才我见庄主对我这般凶狠,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她看看陆庭深,又看了看观景台上的其余人,轻声问陆庭深:“怎么,你山庄里发生的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陆庄主竟完全不知道吗?”跨越千万里山河,多少个辗……桑萦一番话说得委实算不上客气,但她瞧着底气十足,饶是陆庭深心有疑虑,却也仍是信了几分。他唤来一直守在观景台门口的山庄护卫,问了几句什么,只见那护卫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见此,桑萦轻轻一笑,“陆庭深,你是不是想问他,你留在我师父身边那几个近身护卫有没有来给你传信?”“他们命都去了半条,哪里还能来给你通报。”陆庭深阴沉着脸转过头来打量桑萦,许久,却是笑开。“一个黄毛丫头片子还在这跟我虚张声势?”“怕是你找不到你师父,在这激我呢吧?”桑萦心头一沉,她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那句话太过具体,露了破绽,可跟着陆庭深的那几个近身护卫,既不在这观景台,又没被他安排给陆恒,那只可能是在师父那边了。她定了定心。“陆大庄主是觉着我在骗你啊?”“也对,行吧,就当我是在我骗你吧。”桑萦点点头,极是随意地应了一句。陆庭深沉沉盯着桑萦许久,而后唤来身后的一个山庄护卫,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走到桑萦面前。那个护卫从陆庭深方才的位置径直转向西山林间,而陆庭深的站位正好挡住桑萦的去路。桑萦面上瞧不出有异,在陆庭深朝她走过来的时候便作势要去拦阻那个护卫,陆庭深扬剑截住桑萦。“姑娘省省力气吧还是。”“陆庄主是要派人去看看?”“庄主怕是要失望了,他下不去的,我剑宗的同门已然将这里的守卫尽数控制了,便是他冒险从西山天险下了这观景台,他也上不来的,没法给庄主你回禀报信。”桑萦看了一眼,并未执意去追,只笑道。陆庭深也笑起来,“多说无益,待会烟花若是炸了两响,今日我这观景台便是姑娘的埋骨之地。”他看了桑萦一眼,见她面露沉吟,缓缓一笑,笃定道:“你应是安排了人跟上去了吧?”“可惜,我却没让他带着人去关你师父的地方,到时候到了院中,你们剑宗的人若是来了,他便会放两响烟花,届时,你、林惊风,今日全都要血祭我浣溪山庄的剑。”桑萦冷着面色看着他,“这么说,今日我和我师父都要死在这了?”“尽人事,听天命,陆庭深,你说说,这天命是会选你还是选我?”陆庭深没答她的问,在他方才听到桑萦开口时,便大笑几声后说道:“姑娘还是心性不够稳,瞧瞧,这不是说穿了?”“方才还说你师父已经在百里之外了,这会害怕了?”“放心,待会动手时,我给你个痛快,不过对你那师父,老夫可便没这般好心了。”见陆庭深越说越开怀,桑萦观察他半晌,见他这会气息姿态无不是一副志得意满的做派,望着他冷笑道:“陆庭深,那你不管你那没用的儿子了?”“他若死了,到时你便是如愿入主京都,你这皇位也没人能继承了,难不成,庄主你到时候现生啊?”“你还想惦记着救你师父,总不会对恒儿下杀手,吃些苦头罢了,不妨事。”陆庭深镇定自若地说道。“那便祝庄主父子二人早日团聚了。”桑萦轻声道,她朝先前领陆庭深命令下山那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眉眼间带了几分焦虑。明显陆庭深今日的防范极是严格,她待会若是和师兄师姐闯下山,留琴歌和慕霁还有一众同门在这拖延时间,只怕还是拖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