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岑行玉则带着她手中的那只玉珏,转道去五岳剑派如今剩下的几个门户,看看能否有些旁的发现。但不知除了宁泉之外,这些人手中还有没有同陆临远给她的那只玉珏一样的玉件。再度来到浣溪镇,桑萦便熟悉了许多。前次来这之时,陆庭深正以其父寿宴之名大行宴请,浣溪镇上连寻常住家的宅院里都有外来贺寿的客人。此番桑萦再来,原以为镇上不会有如前次那般多的人,可到了这里之后,见却来往行人也不少,且一个两个尽皆打马提刀,她心头也渐觉疑惑。这一路上都未曾听说近日浣溪山庄有何大动作,但见这些人皆是江湖人,怎么看怎么不正常。桑萦也未贸然打听,定下客房后,在镇外的官道边上寻了处茶摊,坐着喝了一下午的茶,倒还真听出了些名堂来。将将入夜之时,桑萦慢悠悠往客栈回。听这意思,浣溪山庄的少庄主不日便要大婚,要遍请江湖各路武林同道,于婚宴之后举行一次武林大会。想来这大婚之名也只是个由头,是为还是为了这场武林大会。然而这些人说得也含混不清,想来也只是从什么渠道提前得了些消息,便先来此地,看看能不能占个先机,具体情形却也无人知晓。如此看来,她倒是赶上了这桩热闹。桑萦快步走回客栈。刚一进客栈的门,桑萦便觉出几分不对。午后她出门时,客栈里人声嘈杂,店家伙计忙得脚不沾地,一层大堂连一张空位都腾不出来,而眼下这会,一层的酒桌尽数空了下来,客栈里人也都散了,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她看了看,却也没多言,径直走上二层,一眼望见坐在二层临街雅座边自饮独酌的周景宜,他身后跟着两位极貌美的侍女,低眉顺眼地站在他身后。除他之外,这客栈楼上楼下再无旁人。见到她从楼下走上来,周景宜动也未动,只望着沿街的方向朗声道:“桑萦姑娘,周某久候多时了,还请过来一叙。”桑萦虽是瞧出他是在这等自己的,可本意确是打算径直回自己的客房。原以为周景宜最多也就是问她要不要与他对饮之类的说辞,她连婉拒的话都想好了,却不曾想他这般直白。但便是如此,她仍不打算同他纠缠。周景宜这个人,此前已经是打过几次交道了的,就目前来看,他对自己虽没甚敌意,可却也实在谈不上是有交情。只是桑萦回绝的话还未出口,周景宜复又转过来,与她笑问道:“姑娘便不想知道浣溪山庄是在筹谋什么事?”“且周某对姑娘并无敌意,此番来也算是奉命行事。”奉命行事?奉谁的命令?陈颐吗?桑萦思索片刻,来到周景宜对面坐下。“客栈内的其他人,可是周庄主请出去的?”“是啊。”“姑娘住的这间客栈人太多了,这人一多起来,周某便觉着浑身都不舒爽。”他看桑萦一眼,笑问道:“姑娘一路来此地,路上可有遇上什么麻烦?”“若周庄主也算是麻烦的话,那还是遇见了些的。”桑萦望着周景宜摆了满桌的瓷酒壶,也没有要同他共饮的意思。“周某可不能算是姑娘的麻烦,想当日姑娘从京中离开去往苍云山,一路上意欲拦杀姑娘的人无数,好些可还是在下出手解决的。”桑萦微一顿。当时苍云剑会的名录已然公布,一路上她都知道有人跟随,也一直等着暗地里的人出手,最后却一路安然地到了苍云山附近。原来当时是陈颐的人帮她清理了这些人吗?见她不语,他笑望过来一眼,又道:“倒也不必想该如何谢我,本也是受命于人罢了,周某这人惯来只爱看旁人打架,不喜欢自己动手。”她看向周景宜,“不二山庄早已脱离暹圣教,凭周庄主如此人品,竟也甘心听从他人调遣吗?”闻言,周景宜不甚在意地笑开,看着手中酒盏中清亮的酒液,不置可否,只反问道:“如此人品,何等人品啊?”他倒也未执意要她回答,见她不言语,自顾自笑道:“我父亲曾对暹圣教有诺,且我不二山庄的武学法门特殊,实在是时势迫人,别无他法。”难得听周景宜说几句真话,桑萦忍不住抬头看他。之前陈颐便提及,周景宜父亲是叛离暹圣教的,叛教之后竟然还会立下这等君子之诺,想来这其中应也是另有内情的。“那此番周庄主来,也是别无他法了?”周景宜不置可否,他斟满一盏,举盏笑问她:“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