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怎么答的?他说他知道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她伸手环住她,正要开口,他的呼吸蓦地近了许多。他一手覆着她的眼,一手将她拉近怀中。“亲一下?”他如是问她。这一次却没等她的回答。太子殿下,帮帮我吧。……桑萦根本没防备陈颐如此。她都不知道他今晚会来。她的呼吸尽数被他攫取,双眼也被他如冰般凉的掌心覆着,隔绝了周遭的一切,只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清冽的兰香,还有,他。四周皆是静悄悄地,那些细微到平时根本听不到的声响此刻却格外清晰。藏书阁外的清凛山风,室内的烛火烧燃之声,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轻喘和水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颐将覆在她双眼上的手松了,扣在她的后脑。她下意识睁了眼,便被室内的烛光晃得不行,立时又阖上。陈颐同她稍稍分开些,抵着她低声道:“闭上眼。”“为什么?”她小声问。为什么要遮她的眼睛,此时还不让她睁眼?“伤眼睛。”他并未解释为何要将她双眼覆上,只低声道。陈颐凛沉眸光掠过她轻阖的眼,她纤长的眼睫微微地颤,手臂上撑着她的手,她靠在自己怀中,有些站不住,整个人都在因他方才出格的举动而轻颤。他似乎从未说过,桑萦这双眼黑白分明,眸光清正通透,个中情绪最是坦荡。可正因如此,他每每瞧见,心中的渴望和侵占便一点点破土而出,将他的理智一寸寸蚕食殆尽。便如今晚,陈颐本是为了此间藏书阁中的一册医经而来。他不希望桑萦查到那册医经,早已安排了周景宜连着多日跟着她一同进出藏书阁,却不曾想,她深夜甩脱周景宜只身前来,方才江成见到后立刻回禀,陈颐这才会出现在此。只是在方才一见面,对上她望着自己的温软眸光,早已谋划好的一切便尽数失了掌控。她问自己为什么,可他也想问问她这是为什么。隔着寸许的距离,陈颐沉沉盯着桑萦。她很听话,他说不要睁开眼,便将双眼阖得很紧,在他面前一副全然不设防的模样。他也闭上眼,将她扣在胸口,而后弯下身,埋首在她颈侧。“萦萦,都这么晚了,书看完了吗?”桑萦未提及自己也才刚来没多久,她看了眼从身旁这面书架上拿下来的一摞书,小声道:“还差一些。”“太晚了,这些书又不会凭空消失,不如明日再来?”提到这,桑萦有些忿忿,闷在他怀中控诉道:“白日里太不方便了。”“那个周景宜,防我好似防贼一般。”“也不知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和他相关。”陈颐微顿,声音听起来却同方才别无二致。“……周景宜?”听他这般问,桑萦心中一紧。此前在宫中时,她每次听到什么“太子妃”,还有那些京中贵女的名字,她心中就格外不舒服,推己及人,他大概也不大喜欢从自己口中听到旁的男子?她立时从他怀中退出些,抬起头,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我真的不想理他的。”“我总感觉他好奇怪,一脸坏人相,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陈颐,你没有不开心吧?”桑萦问得含蓄,陈颐却一下子明悟她话意为何。她会如此在意他的感受本就令他开怀,又听她这般评价周景宜,心里也觉着好笑。他故意道:“有一点点吧。”“那怎么办?”桑萦抿唇问。她想了想,在他唇上贴了下,“好了吗?”陈颐将她揽近,悄悄话般低声道:“这样不行。”“要方才那样的。”方才那样的?方才……那个吻吗?桑萦面颊腾地烧起来。可陈颐此刻的表情实在是挑衅太过。他好像笃定她害羞,不好意思对他做什么一样,几次三番地用这种神情来反激她。她蓦地咬上他的唇,凉,且软。就像他的人,冷清,温柔。令她想要更多。她学着他方才的动作,一下下地青涩吻他。不知过了多久,陈颐似是不满足于此,将桑萦往她身后的窗壁推去。他动作轻缓小心,可脚下步步紧逼,强势而不容她退避。可陈颐不会武。桑萦若是不想配合他、任由他为所欲为,他又哪里能制得住她。她手搭上他胸膛,将他按到二人身侧的高大书架上,另一手紧紧抓着他的腕,反扣在后。陈颐似是意外至极,微带水色的唇轻动了下,许是想说些什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