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和江玄赶回上京后,没有看到缠绵病榻的国公夫人,反而是看到了满脸怒色的国公爷。
镇国公恨江玄不听劝阻,与一个家世贫寒的渔家女成了亲,将他们二人隔开关在府中不得外出,声称江玄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才会将他放出去。
李芸和江玄被分开关在柴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在这时,国公夫人却突然找上了李芸。
国公夫人冷眼看着李芸惊恐的模样,语气却还算温柔。不过她并不是来帮李芸的,无非便是劝她自己想清楚,同江玄分开,这样的话她会得到一大笔赏钱,回到苏州,过上富裕安康的生活。
可那时候李芸傻的可怜,为了她以为的真情,拒绝了国公夫人的提议。
她说:“夫人,我并非贪财之人,只是我和江玄是夫妻,本该一体,除非江玄把我休了,否则我是不会离开江玄的。”
李芸还记得听了这话的国公夫人,嘴角的笑意并未散去,却压着满满的嘲讽。
她看了一眼李芸,慢慢道:“我们国公府从不会干出休妻的蠢事,所以玄儿是不会休弃你的,因为这对玄儿的声誉有损。但若是头一任妻子死了,却不会耽误玄儿娶下一任妻子。国公府也绝不给人第二次机会。你明白了吗?”
国公夫人走后,李芸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还没来得及等她仔细思考,她便看见江玄木着脸进来了。
看到江玄,她很激动,也没在意江玄的神情。她拉着江玄的衣袖,道:“夫君,他们允许你出来了?怎么样,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江玄沉着脸不说话。
李芸的心也越来越惶惑起来,她抓着江玄衣袖的手也松了松:“夫君?你怎么……”
没等她说完,江玄突然用一根绳子猛然勒住李芸的脖子。李芸一愣神,扯住江玄的手臂想让他松开,可她与江玄的力气相差这样大,又怎能掰得动江玄的手?
渐渐的,李芸不动弹了,双手也直直的垂下来。眼瞧着李芸躺在那一动不动,江玄这才喘着粗气,将手松开。
“芸娘,对不住。你要怪就怪我母亲……不,怪沈家!我们国公府也是无辜的!沈家家大势大,硬逼着我娶他们沈府里的二小姐,我若是不娶,我们国公府的家业就算完了……总归我们在苏州成亲没有拜成天地父母,也算不得礼成,你就体谅体谅我……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的!都是他们逼我,都是他们逼我!”
说罢,江玄踉踉跄跄的跑了,也没有看见身后的李芸并没有死,还留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李芸被那些国公府里的那些下人随意的抛在乱葬岗上。也幸亏国公府觉得她身份卑微并没有给她备上一份棺材,这才让她得以生还。
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只想快些回家。她不敢走京城大路,怕被人认出来,只敢走京郊的小路。一路忍饥挨饿,饿了就采点野果,渴了就喝点泉水。
她这样坚持,只想快些回家,见到自己的父母。是了,只要见到她的父母,那么在上京所受的一切委屈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李芸一路颠沛,终于来到了离上京五百里远的杏花村。她打算在这里歇歇脚。
她坐在一个石门前闭目休息。一个农妇以为她是乞丐,看她可怜,给了她一碗水喝。
她道了谢,慢慢的喝起来。
那农妇摆摆手,和一旁的妇人聊起天来。
“哎,你听说江南苏州李家那事儿了吗?”
“嚯,怎么没听说,闹得沸沸扬扬的。先头李家的女儿和那国公府的小公子成了亲,那彩礼堆着满院子都是。现下只是回了趟上京,国公府却找上门来说李家的女儿背着他们小少爷偷人,还说李家偷窃他们国公府的财产,派了好多官兵去呢。真是可怜……李家那两夫妻……”
两个妇人话还没说完,只听“哐啷”一声,抬眼望去时,那装水的碗已经被那乞丐失手摔碎了。
李芸抓住她们的手,急切问道:“你们说什么?苏州李家那对夫妻,他们怎么了?”
两人被李芸吓了一跳,连忙拍开李芸的手,略带嫌弃道:“你这人什么毛病……那对夫妻早被官府抓走了……因为拒不认罪,还为他们的女儿喊冤,昨日听说就已经死在狱中了。哎,你……”
李芸松开她们的手,眼神迷茫地瞧了他们一眼,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瞧见的是一对年轻地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