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推着江临星在前面走着,沈映竹去搀扶着站都站不稳的国公夫人。
而杨柳在看天。
月色原本朦胧,现下被夜风一吹,倒是吹散了它旁边的乌云,月光重又皎洁了起来。
守得云开见月明。
多好的夜色啊。
*
江临星回到国公府便病倒在了床上,国公夫人也确实为他四处奔波求医,小院里的药炉日夜不停地煎着药,可总也没见得江临星好起来。可把国公夫人愁坏了。
另一边江斜月和裴玄玉也很忙。他们在国公府的晚宴上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还没顺利处理掉裴玄意,实在是没法和圣上交代。
虽说他们已经上了折子,和圣上说明裴玄意是畏罪潜逃,圣上沉迷仙道也并未追究真相。可裴玄意没抓到,他们也不能彻底安心。万一裴玄意在北疆重振军马杀到京城来,那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国公府的书房内,裴玄玉一拳砸在书桌上,“到底是谁助裴玄意出逃了的?”
镇国公和江斜月两人都沉默不语。
他们其实也很奇怪,就算是江临星把裴玄意从国公府带出去,裴玄意也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从京城逃出去——当晚正处宵禁时期,裴玄意就算要逃也得走城门出去,太子的禁令又不准城门口放走一个人,再怎么跑也不可能跑出京城啊。
然而裴玄意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他们挖地三尺也找不出她的踪迹。
裴玄玉忽然想起了什么:“江临星身边的人都审过了吗?”
江斜月道:“已经把来福叫来问了,殿下放心,此人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不敢不说真话。但他也不知道裴玄意的下落。”
裴玄玉敲击着桌面,沉思着。
他在努力回想着当初晚宴的细节,生怕自己遗忘了。
“江临星,张右青,王嘉信,江临星,江……
“不对。还有……”裴玄玉顿住了:“为江临星出头的那个侍女呢?她在哪里?有没有问过那个侍女?”
江斜月道:“那个侍女是个哑巴,是母亲专门找来侍奉江临星的。那晚她护着江临星应当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只是服从母亲的命令,若是找她来问约莫也问不出什么……”
“不,把她找过来。”
裴玄玉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些画面,他总觉得这件事与那侍女是有关联的,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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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杨柳第一次近距离打量江斜月和裴玄玉。
她先跪着对裴玄玉磕了个头,再起身对江斜月和镇国公行了个礼,态度不卑不亢,也挑不出什么错。
裴玄玉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看上去很温和,他瞥了一眼江斜月,江斜月微微点头表示知道。
江斜月看着杨柳,温声道:“不必多礼。叫你来只是想问你几个晚宴上的情况,你不用紧张,如实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