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裴玄玉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右青,嘉信,没听见皇姐的话么?你们想请孤为你们做什么主啊?”
张右青和王嘉信赶紧跪下。
王嘉信先朝上首磕了个头,“殿下,请您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啊。微臣和右青只是与江二公子开了个小玩笑,谁知他的侍女竟和我们动起手来,打了我们一顿,我们的脸都要被打破相了。”
张右青在一旁帮腔,“是啊殿下,我和嘉信只是来找江二公子叙叙旧,他身边的侍女却像疯了一样把我们打了一顿。我们可没敢还手,怕被大家笑话说我们欺负女人。”
裴玄玉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是么?”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但请殿下裁断!”
“可本宫怎么看着像是你们二人先去江二公子那儿找茬?”裴玄意轻轻敲了一下酒杯,看向裴玄玉,“皇弟,咱们可不能偏听偏信,不如还是再问一问江二公子怎么说吧?”
“皇姐说得是。”裴玄玉颔首,“江二公子,你来说。”
江临星被推上前,来福和杨柳正要扶他起身,裴玄意却在上方道:“你腿脚不便,坐着回话便好。”
“是,微臣身子不适,多谢二位殿下恕臣不能行稽首之礼。”江临星沉声道:“微臣的侍女确实对张右青和王嘉信二人动了手,但那是因为他们二人侮辱微臣在先。此二人对几年前微臣阻止他们当街强抢良家妇女之事一直怀恨在心,说要在今日给微臣一个教训,不仅要对微臣动手,还要把微臣的侍女抢走做他们二人的侍妾。微臣的侍女为了维护微臣这才与他们动了手,还望二位殿下明鉴。”
“原来是这样。”裴玄意轻笑一声,“本宫就说本宫的眼睛还没瞎到分不清是谁在寻事生非。”
裴玄玉也笑,面色冷冷,“张右青,王嘉信,实情究竟如何?”
“这……”
张右青和王嘉信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裴玄玉将酒杯置于桌上,“哐当”一声,“再有半句虚言,孤决不轻饶。”
两人吓得连忙跪地请罪。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臣等只是许久没有见到江二公子,一时冲动,不想冒犯了江二公子,还望殿下恕罪!”
“是,是……殿下,臣等只是见到江二公子太过于激动,一时失了分寸,臣等真的对江二公子没有恶意啊殿下……”
裴玄意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却被裴玄玉打断。
“好罢。旧友相见,一时按捺不住心情也是有的,孤倒是能理解。”裴玄玉缓了缓脸色,“但你们的确冒犯了江二公子,孤便对你们罚俸半年,小惩大诫罢,不知你们二人可有异议啊?”
两人大喜过望,齐齐拜倒在地,“臣等无异议,谢殿下不责罚。”
裴玄玉满脸不耐,“还不滚去和江二公子道歉?”
两人谢罪后又赶忙上前对江临星致歉。
“对不住江二公子了,我们只是许久没没有见到你了,所以太过激动,难免思虑不周,不想冒犯到了你,还希望你多多海涵,原谅我们这一回。”
“是啊是啊,您大人有大量,就宽宏大度的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杨柳看着他们二人得意洋洋又扭曲的面孔,心中冷笑不止。
看来太子是铁了心要为他们二人打圆场,将此事压下来了。只是可怜了江临星,身在国公府内却要任人如此欺辱。
“你们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是我的侍女。”江临星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她平白无故受你们的污蔑,你们难道不该对她道歉吗?”
张右青和王嘉信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你别太过分了江临星!”王嘉信差点没又嚷嚷起来,“你的侍女算什么东西,凭她也配……”
张右青拦住他,“哎,算了算了。还是少惹些是非,别让殿下难做,别忘了我们今晚……”
后面几个字张右青刻意压低了声音,杨柳并未听见。不过他说完后,王嘉信的表情果然平静了下来。
他扫了一眼江临星和杨柳,“哼,这位姑娘,对不住咯。江临星,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走罢。”
上首的裴玄意微笑着看完这出闹剧,她一手支着下巴,对裴玄玉说道:“这么多年了,皇弟果真还是这样仁慈呢。若换成了我,他二人定少不了一顿板子。”
裴玄玉一脸无奈,“皇姐你也是知道的,正是因为孤对这些臣子太过宽容了,所以他们有时候总不听孤的教导,真的很让人头疼呢。”
裴玄意听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好了,别让这些小事影响我们姐弟俩看戏的心情。”裴玄玉眼神向后一扫,一个小太监便捧上一本戏本,“皇姐瞧瞧想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