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两人都是养子。
苏尔诺眯了眯眼,夏侯过恰好侧身看过来。
夏侯过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看她又似乎看向她身后的某处,给人的感觉异常奇怪。
她琢磨着眼前这人和案子的关系,压根没仔细听裴宁澄怎么和靖王掰扯的,最后她只听靖王说:“也好,既然你如此说,那还是按流程来,该问的话还是问问吧,先带回府衙。”
他说完又关切地看向夏侯允:“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夏侯允能说什么,自然是说随王爷做主。
唯有夏侯过神情微滞,苏尔诺再次看到他手指的微弱颤动,颤动几乎一闪而过,若不是她仔细盯着,怕是错过了。
靖王居然没和裴宁澄唱反调,苏尔诺很是奇怪,不由地细看了几眼靖王。
靖王在夏侯允面前卑谦许多,连那股肃杀之气都淡了些,苏尔诺嘲弄地勾勾嘴角,他当真是因为夏侯允曾经做过自己老师才如此放下身段?
不尽然吧,一定是有利可图。
她想起原身父亲尚未出事时,靖王频繁光临苏府,那时她也觉着靖王可真是风光霁月的皇子,如此礼贤下士,未来会是个好储君。
谁知贤名远播的苏廷远父子很快便命丧黄泉。
“王爷和世子难的来一次,今日若是不嫌弃,在书院用个午饭吧。”夏侯允捋着胡须道。
“老师邀请,本王却之不恭了。”靖王应下来。
午饭时间还早,裴宁澄吩咐魏斯先行押解夏侯过和黄坚下山到府衙。
苏尔诺以为自己也能得空先走,哪知裴宁澄还未说话,夏侯允倒是看看她说:“这位小官爷怎么称呼?”
苏尔诺心跳快了半拍,面上依旧沉静,“在下苏尔,大理评事。”
靖王笑呵呵地看她,又加了两句:“老师,苏评事可还是个神医,什么疑难杂症都不在话下,父皇的头疾就是被她治好的。”
夏侯允又恭维了她几句,末了说:“苏评事是哪里人?”
“扬州!”
夏侯允摇摇头,终是没再说什么,将他们一行迎入园林,兴阳书院始建于前朝,原本只是个很小的私人书院,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因为战乱曾一度荒废,当今皇上一统天下建立大盛后兴科举,有位富商重建了兴阳书院。
如今的书院占地开阔,除了新的斋舍和藏书楼,还开辟了大片园林,走入其中颇有曲径通幽之感。
一行人边走边看,苏尔诺落在后面,手心莫名出了一层汗。
夏侯允和苏廷远曾经情同手足,两家来往密切,夏侯允甚至抱过小时的苏尔诺。
她已经尽力把自己伪装成男子,奈何长相实在酷似苏家哥哥苏长卿。
苏尔诺心中叹气,再抬眼时已经来到一座恢弘建筑前,烫金匾额上用草书写着三字“御书楼”。
好大的名字。
御书楼,一般的书院藏书楼怎敢用这样的名字。
苏尔诺心下有了计较,眼角余光瞥见靖王也也皱起眉头。
夏侯允急忙抱拳道:“殿下,此乃皇上的亲笔。”
难怪敢叫御书楼。
“父皇何时赐匾的?”靖王的话讳莫如深。
皇上一直居深宫之中,没听过他老人家还有时间到兴阳书院赐匾。
夏侯允额头冒汗,赶紧道:“我到兴阳书院那一年,也就是明和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