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坊坐落于西郊民居区,据说乐坊原来是一家普通的铺子,生意一直不热络,可是铺子老板就在前几日忽然失踪,附近的居户皆认定是城中那心术不正的崇邪一教所为,不过还是忌讳着这些人,便心照不宣没人敢打那个空铺子的主意。
但就在近日,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接手了那间铺子,把那铺子改名换姓修缮成双层坊间,四处收留那些付不起医药费的穷苦人到乐坊。随之收购许多乐器,教那些穷人如何奏乐,以代行医药费。
虽然说如此行径于外人而观属实是过于荒谬,毕竟抚琴拨弦此等雅事在普通街坊就是稀罕,还要要求那些连乐坊都没有去过几次的去学未免牵强了些。
任舒映好奇寻去,在西郊民居区最深处,此处几乎都为民舍,从上坡俯视屋宇密密层层,行至路道,不了摩肩撞肘,烟尘飘扬,房屋单墙作隔,观时门面鳞次栉比,拥拥挤挤,行人若是多了甚至可能会堵塞不泄。
任舒映到了乐坊时,大门紧闭,隔门附耳倾听,也丝毫无动静。
她若有所思看了头顶上牌匾题着的‘‘寻一音坊’’,陷入深思。
门内无人作答,已有可能是出去了。如果要等她觉得于此等着许是不必过久,毕竟入夜外头也不安稳。
她正要同孤竹京说在此候到一炷香时间,若是还未回他们便寻附近可借宿的地方,明日再来拜访,
孤竹京却比她率先启口:‘‘你在此等着,若是等不到人就自己寻住处。’’
‘‘你呢?’’怎么听他这话是有另行安排,任舒映欲要问他要作何,孤竹京话下中明显已有不打算告知她之意,
‘‘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今夜我不随你同行,剑你且收着。’’
‘‘好。’’听罢任舒映忽地不想知道孤竹京要去做什么,与她没关系就是了,她接过孤竹京给的剑,人便一溜烟消失在的街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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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舒映在门口一直等着总觉得过于显眼,遂至旁边居户的主人闲谈起来,
‘‘姑娘你在等那乐坊的音师可能还要在过会,他这个时候一般就在西郊,不过是在别人家中探病。’’
‘‘多谢,没事若是要我等到深夜亦无妨。’’
与她谈话的是一个在家带娃的母亲,正好出来时看见任舒映倚靠在他家门口的老树下,以为是有何事,困惑间走去,才知道是在等寻一音乐坊的音师,
‘‘姑娘你胆子倒是不小,不过该走还是赶紧离开罢,夜里外面的确频频有杂乱的脚步来回游荡,那乐坊原主就极可能是夜里头失踪的。’’
任舒映一向不畏魔鬼之说,但是她还是轻笑对那妇人道:‘‘观这所闻,确实还是改谨慎一些。’’
‘‘……哎哎,音师回来了,在那快去寻他吧。’’任舒映话落,妇人指向街口卖布匹的拐角处,动唇提醒。
‘‘…?’’任舒映还只是远远的投视去,不料这音师出乎她意料。、
音师一身简洁的素衫,木簪束发,背上一个鼓囊包袱,眉目一派文雅之气,让她一眼便识出,
这不就是鄄城少主乙寻屏。
她还以为乙寻屏那时不过是好玩心性,所以便在未走远的时候她想让乙寻屏原路折返,更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城少主,还有一府关心牵挂他的家人。
而她可以毫无牵挂行事不计后果,她并不想再拖累那些本来就不亏钱她的人。
但是他还是来到这里,行医济世。
任舒映想了许久,脚下迟迟未动,直至乙寻屏注意到她,任舒映才心情复杂走去。
‘‘任姑娘,果真是你。’’
‘‘乙少主,’’任舒映看着衣着粗布素衫的乙寻屏,顿时心中懊恼,她可能真不该轻视他,乙寻屏在她印象中所了解的娇生惯养的少主确实有些差异。
她笑着道:“我以为你回去了。”
话落乙寻屏眉眼忽的划过一丝无奈,但总归没有怪罪任舒映那日弃他而去。
“……此事说来话长,但亦有我的过错没有顾及到你的病情,任姑娘你先随我来。”
即到乐坊内乙寻屏才徐徐解释起来,‘‘当日你离开后,我便有些后悔,我打算去去寻你不料出了意外……’’
他一边回忆,边取出茶杯。又斟了一杯茶放在任舒映面前,‘‘我一路打听到黑宜城的传闻,马不停蹄赶去但是暗中有人在我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似是不让我前去,他们下手狠绝,千方百计的欲要取我的性命。’’
‘‘我虽然安然在黑宜城落脚,但是犹如困兽,虽进难出。刺杀我的人一直在城外他们不知为何迟迟不敢前来。’’
任舒映接过茶杯神思不在于此,看起来心事重重,捧在手中许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