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知行手中的栗粉糕掉在裙上,她虽尚不懂情爱,却也只这般亲昵的事不是随便能做的,方郃实在无礼。
她呆愣两秒后木木地站起身,虽有些不知所措,说出的话却是极为坚定和伤人。
“我…我年纪尚小,无心其他,感谢你心悦我,但是我…我不喜欢你,我不要嫁与你为妻。”
那日仰知行没喝上酥酪,她说完便匆匆收拾东西想要离开,最后是方家的下人送她回的将军府,仰华庭还疑问她今日为何回来的如此早,她结结巴巴地说该学的都学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回忆到这,仰知行只觉头疼,自那以后,她与方郃便再无交集,都快七年了,这人怎么又出现了,再说外界都传仰知行已死,他怎么找来邢府了,莫非是知道邢之漾就是仰知行了?可她从未以邢之漾的身份与他见过啊。
罢了罢了,且去会会他。
萧温序始终看着仰知行。
不对劲。
她的反应不对劲。
仰知行一走,淳安便没了对弈之人,她转头对着萧温序说道:“阿兄,你陪我下棋吧。”
萧温序的眼睛却跟着仰知行,一面盯一面捂淳安的嘴。
“想不想看热闹,想就闭嘴。”
淳安挣扎着摇头。
萧温序置之不理,“想就闭嘴,扭什么扭。”
淳安有苦不能言:我不想啊!
前院里方郃站在檐下,手中握一把油纸伞垂在身侧,身姿挺拔,穿的是祥云纹青色长衫。
仰知行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腹诽道:“现在知道分寸感了,当年莫名其妙地偷亲她做什么。”
方才一路走来是颂禧撑的伞,行至廊中她便叫颂禧离开了,此时踱至前院,被斜斜飘来的雨雾打得一身潮。
“方公子。”
方郃闻声转过头来,面容清俊,见仰知行要踏入雨中,快一步撑开伞向她走去,将她整个人笼在伞下,自己的后肩淋着雨。
仰知行见状又赶紧退一步,两人一起步至檐下。
方郃盯着她的脸喃喃道:“真的是你…那日我果然没看错…”
仰知行疑问,“那日?”
“同庆楼那日,你光顾着解救江兄,没看我一眼。”
仰知行想起那日破门而入前门里走出来两男子,原来是方郃。
“方公子今日来邢府有何事?”
方郃皱眉看着她,“知行妹妹,你分明安然无恙地活着,为何要对天下人说仰知行已战死!”
拐角处,淳安被萧温序捂着嘴,两人正竖着耳朵听仰知行与方郃的对话。
淳安听了方郃的话后瞪大了双眼,拼命地想要挣脱开大声喊叫,萧温序死死捂着她,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她安静。
可淳安哪里平静的下来。
她的内心在咆哮。
阿兄!她是仰知行!
仰知行没死!
邢姐姐就是仰知行!